9. 第 9 章(第1/1 頁)
點,事後還從未被提出來下過臉面。
興許是顧及他那嗣王的嫡兄,不敢太過孽障。
胥榮臉上笑意未落,遠遠望著覆有薄冰的湖面點點頭,“延霆兄果真如人所說,最為小肚雞腸,尋常摩擦都能捏在手裡做把柄,非將人逼死不可。”
李延霆畢竟少年心性,被胥榮一句話惹起真火氣來,調笑意味消失無蹤,只剩陰怒,“哪個敢在背後這麼編排老子!”
胥榮初冬剛返京,人生地不熟又沒個摯友親朋,誰敢跟他嚼這閒嘴。
左右繞不過長公主麾下幾條惡犬。
李延霆氣得鼻子歪了一半,一掌搡在胥榮肩頭肩膀將他推了個仰倒。
“旁人說什麼你就信什麼?還有人說老子一頓飯吃三個垂髫小兒呢你信不信?說,哪個跟你編排老子,看我不把他牙敲下來。”
胥榮愈發好奇,背對著園拱門,挑起玩味笑意:“若是空穴來風怎麼平京少年郎們具說屬實?談及此皆沉默著低下頭去不敢言語……何況賢兄推我這一下也夠重,弟領教了。”
周遭少年皆悚然,覷著李延霆神色。
滿平京自是人人提起李延霆都要皺眉,但是哪個敢這樣站在他面前口無遮攔。
這小子今天是不要命了嗎?
李臻站在湖心自是什麼都看不見,只能見得似是三兩句不好自家那跋扈的堂弟便一把將那瘦弱的胥榮推倒在地上,眼下急得來回踱步。
雀娘卻耳聰目明,將一切收入眼底。
這人是瘋了不成,在靜安王府這麼挑釁李延霆。
胥榮眼波垂落:“弟初來京城,隨娘娘走過幾家貴人宴席,席下與人交遊時總聽得人勸慰少與賢兄牽扯,恐受您刁難,只是弟聽來聽去,總覺得話說得有失偏頗,哪有人渾身上下俱是跋扈毫無優點的。”
“今日尚存僥倖,聞聽賢兄要帶我玩,弟還樂顛顛跑來應邀,誰知不過是要愚弄我一場。”
說著,胥榮低下頭去,黯然捏了捏眼角。
“罷了。賢兄既是不喜我這鄉野長大的愚弟,今日舍了身去逗賢兄一樂也算給這場自作多情的交際畫個句號,雀兒是好雀,賢兄人卻未必是好人。”
雀娘眼睜睜看著胥榮說完那句就推開周遭圍著的人,徑自往湖裡跳了。
那日靜安王府是一派兵荒馬亂,胥榮身子骨積弱太久,冰湖裡泡了一會兒當即就發起高熱,明眸燒得黯然,不多言語,只是縮在小戚娘子懷中,一聲未吭。
雀娘被遺忘在湖心,再度見人時,是被靜安王府的小廝摘下來,恭恭敬敬送到了胥榮手心。
後來才聽說,胥榮回京時便面見過聖人,聖上還頗感慨當年病弱的小童子已是有幾分書生意氣的小少年,約定過幾日再召他入宮,考校功課。
好死不死,就是靜安王府一行的次日。
聞聽胥榮在王府落水發了高熱,接連迷糊多日,聖上面上不見喜怒,卻罕見地提點了靜安王幾句,叫他平素憂心政事外,也好好管教一下膝下這位霸王。
這樁事卻沒什麼好查,左不過就是李延霆混賬勁兒上來要作弄人,偏撞上個實心眼的憨人,說叫他下水就真往湖裡跳。
倒是李延霆。
抓耳撓腮琢磨了許久到底是誰亂嚼舌根。
胥榮說是那幾日各家家宴聽說這等言語,可他隨小戚娘子出席的各式宴會少說也有五六起。最近入冬沒什麼玩樂,凡是有些家底的世家無不趁著落雪賞梅玩寶器的由頭舉辦宴席交遊,人多又雜,胥榮不認人也沒法逼問。
這樁事成了李延霆心裡一根刺,好些年見了昔日故友都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懷疑是不是這人在背後說過自己壞話。
為安撫胥榮,靜安王做主將那惹了事的野雀送進雲陽侯府邸,另在聖上面前請旨,送胥榮進太學與一眾皇子貴胄們研學,也算給雲陽侯一個交代。
就這麼著,胥榮從鄉野來的土包子一下成了能與皇子們交遊的太學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