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吃魚(第2/2 頁)

抱怨苛責過半句，是以時間久了，她便也忘記了這些規矩。如今突然聽他提起來，心中難免有些異樣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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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斂心神，她當即在馬車前請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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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辛兒疏忽了，險些弄髒少爺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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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是怕你弄髒車子了？”許秋遲有些驚訝地看向姜辛兒，隨即又低聲笑道，“我想起當初你剛來的時候，有一次氣急了追我，結果以為我掉進了城東門樓子下那處泥塘，不管不顧就跳了進去、叫也叫不上來，之後被柳管事撈上來後還不是和我擠在一輛車裡回去的？我又幾時嫌棄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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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提那件事還好，一提起來姜辛兒瞬間便回想起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更加抬不起頭來，半晌才磕磕巴巴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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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情況緊急，我也沒想那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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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她就要窘迫地說不出話來，許秋遲終於收斂了神色，輕聲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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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陵今日在樊統那裡吃了暗虧，這幾日必定會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我們莫要送去讓他挑刺，更不能將他的注意力引了過來。你可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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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辛兒終於緩過來些，細思一番後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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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護的心思如今應該還都在案子上，既然有所煩憂，應當一時不會注意到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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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秋遲一聲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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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大瞭解我那兄長。那是個愈挫愈勇、屢敗屢戰的主，嗅到一點風吹草動便能掘地三尺的好狗。平南將軍府選他來九皋，只怕早就察覺到了什麼，他與我雖是兄弟相稱，只怕也不會將實情一一告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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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道那九皋邱家滿門忠烈、軍功赫赫，卻不知這府門之後諸多鬩牆誶帚。人人都知那邱家大少爺忍辱負重，終於衣錦榮歸、一雪前恥，卻不知還有個二少爺永遠只存在於坊間嬉笑的傳言之中，實則壓根少有人真正關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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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簾放下，車內車外又是一陣靜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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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那懶洋洋的聲音才再次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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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磨蹭什麼呢？我餓了，今日不知懷玉嬸會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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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辛兒聞言迅速整理好情緒，利落翻身上了馬車，手中轡繩一抖、那兩匹大青馬便邁開蹄子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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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是要吃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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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晃晃悠悠地駛離六里坉，依稀還能聽到那車中人似愁似怨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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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也到了該吃魚的時候了。若是再不吃，院裡的池塘又要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