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無分別(第2/2 頁)
只會用這一種方式存活。我跟在門主身旁圖的是安身立命,你跟在她身邊圖的是一份解藥。我們根本沒什麼不同,都是隨時隨地要依附利用他人、依靠寄生汲取養分,為了活命不擇手段的那一類人。你的血是冷的,骨頭裡刻著背叛二字,你怎可能活得像個人?!”
不,不是的。
她說他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她說他是她的阿弟,她說他會教他家人之間是如何相處的,她說她會教他何為人心。
他在那村子裡生活的這兩個多月中,從未有人說他是個奇怪之人。他是果然居的秦家阿弟,他是量藥收賬的李小哥,他和那村裡的其他人沒什麼不同。
對,那小小村莊裡裝著的才是他的人生、他的世界,眼前這在水霧中扭曲成一團、沾滿鮮血的一幕,不過只是一場曾經做過的噩夢罷了。
“住嘴,我讓你住嘴。”
“你擺脫不了這種生活的,你擺脫不了!他會找到你的,他會找到你並將你拖回那個地獄!他遲早要找到你的!他遲早……”
玉簫的詛咒戛然而止,他能清晰地聽到那刀鋒入肉的聲音,後頸隨之一涼,脊骨斷裂分離的顫動與悶響透過血肉傳來,風帶起水霧灌進了他的骨頭縫裡,溫熱的液體流出,潤溼了他的後背。
他白皙的臉上還有些許錯愕和怨恨定格在那裡,更多的不甘卻已凝結在眼底,漸漸被地面上那片蔓延的紅色所覆蓋。
他再不能轉動那顆美麗的頭顱,甚至不能勾一勾手指。
當然,他本來也沒剩下幾根手指了。
突如其來的對抗就此終結,四周只餘單調的瀑布流水聲。
一雙帶繭的手將那朵沾了血的紙荷花撿起,隨後攏入掌心。
李樵五指併攏,那紙花頃刻間便被擠壓變形直至化成一團細碎的粉末。
那些粉末從他指間一點點溢位、隨風消失在夜空中。
但他因用力而青筋暴起的手卻並沒有鬆開,仍用一股近乎執拗的力氣緊緊握著,像是要將那紙花上面的名字也一併捻碎、銷燬,直至屍骨無存,再也無人能夠記起或是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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