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藥(第2/8 頁)

&esp;&esp;他開啟他住的那所房子的大門。陌生女人在樓梯下面幾乎摔倒，她沒有找到頭一級梯級。利埃旺跟她說話，把聲音壓得非常低。她也用非常低的聲音回答。

&esp;&esp;“豈有此理！把女人帶到我的房子裡來了！”一個相當漂亮的小酒館老闆娘開啟她的房門，手裡端著一盞燈，用刺耳的嗓音大聲叫起來。

&esp;&esp;利埃旺連忙朝陌生女人轉過身來，看見一張非常美麗的臉，接著噗的一口氣吹滅了女房東的燈。

&esp;&esp;“別作聲，索塞德太太！要不然，我明天早上就搬走。只要您答應什麼也不對旁人說，我給您十個法郎。這位是團長太太，我馬上就出去。”

&esp;&esp;利埃旺到了四層樓上的臥房門口，渾身直打哆嗦。

&esp;&esp;“進來吧，太太，”他對穿襯衫的女人說。“在座鐘旁邊有一個磷點火瓶1。您把蠟燭點上，爐火生起來，門從裡面鎖上。我像敬重親姐妹一樣敬重您，等天亮以後我再來。我會帶一件連衫裙來的。”

&esp;&esp;“j’esaria2！”美麗的西班牙人大聲說。

&esp;&esp;利埃旺第二天敲門時，愛情已經使得他發了狂。為了不過早地吵醒陌生女人，他耐心地在大門口等候中士，並且到一家咖啡館裡去簽發檔案。

&esp;&esp;他在附近租了一間房間；他給陌生女人帶來了衣服，甚至還帶來一個面具。

&esp;&esp;“這麼一來，太太，只要您願意，我就不會見到您的臉了。”他隔著門對她說。

&esp;&esp;戴面具的這個主意使年輕的西班牙女人感到有趣，她暫時忘掉了自己的憂傷。

&esp;&esp;“您心腸這麼好，”她對他說，卻沒有開門“我冒昧地請您把您為我買的那包衣服放在門邊。等我聽見您下樓去了以後再開門取。”

&esp;&esp;“再見，太太。”利埃旺說著就走了。

&esp;&esp;萊昂諾爾對他這樣迅速地俯首聽命，感到十分高興，幾乎用無比親切的友好口氣說：

&esp;&esp;“如果可以的話，先生，請您在半小時以後再來。”

&esp;&esp;利埃旺回來時，發現她戴著面具；但是他看見了最美麗的胳膊，最美麗的頸子，最美麗的手。他心醉神迷了。

&esp;&esp;他是個稟性善良的年輕人，還需要強制自己才有勇氣應付他心愛的女人。他的語氣是那麼恭敬，他在他那間寒傖的小房間裡又是那麼殷勤地盡著地主之誼，當他安置好一架屏風以後轉過身來時，看見了他從未遇見過的最美麗的女人，一下子驚奇得愣住了。這個外國女人已經取掉面具，她有一雙好象會說話的黑眼睛。這雙眼睛具有一般性格上的堅強力量，也許在平常的生活環境中會顯得冷酷無情。它們在痛苦絕望中反而增添了一點兒溫柔的光芒；萊昂諾爾的美真可以說是毫無缺點了。利埃旺心裡想她大概在十八歲到二十歲之間。片刻的沉默。萊昂諾爾儘管心中萬分痛苦，還是不禁懷著幾分喜悅心情注意到這個年輕軍官的心醉神迷。在她看來，他是個很有教養的人。

&esp;&esp;“您是我的恩人，”她最後對他說“儘管您和我的年紀都很輕，我還是希望您繼續表現得規矩正派。”

&esp;&esp;利埃旺像最鍾情的戀人可能回答的那樣回答。不過他還有足夠的力量控制住自己，沒有向她吐露他的愛慕，雖然他認為吐露出來是一種幸福。況且萊昂諾爾的眼睛裡具有一種令人肅然起敬的東西，儘管她剛換上的衣服很寒磣。她的風度又是那麼高雅，因此他做到小心謹慎並不是件很難的事。

&esp;&esp;“簡直成了個大傻瓜了。”他對自己說。

&esp;&esp;他聽任自己保持著羞怯的態度，盡情享受著觀看萊昂諾爾的那種無比甜美的快樂，一句話也不對她說。他的這種做法恰到好處，漸漸地使美麗的西班牙女人放下心來。他們面對面，默默無言地互相望著，兩個人都感到很有趣。

&esp;&esp;“我需要一頂帽子，”她對他說“要完全是老百姓戴的那種，可以把我的臉遮住。因為，不幸得很，”她幾乎笑著補充說“我不能上街也戴著您那個面具。”

&esp;&esp;利埃旺有一頂帽子。接著他把她領到他為她租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