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夢境(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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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一個鐘頭以後，酣睡中他感到有眼淚流到手上，醒了。

&esp;&esp;“啊！又是瑪蒂爾德，”他在迷迷糊糊中想“她保守她的策略，來用溫情攻打我的決心了。”他想到一場新的悲愴景象，心中一陣厭煩，便閉目不睜。貝爾費戈爾逃避妻子的詩句浮上腦際。

&esp;&esp;他聽見一聲奇怪的嘆息，睜開眼睛，原來是德-萊納夫人。

&esp;&esp;“啊！我死前又看見了你，這是幻覺嗎？”他大叫著撲在她的腳下。

&esp;&esp;“對不起，夫人，我在您眼裡不過是個殺人兇手罷了，”他立即又說，完全醒了。

&esp;&esp;“先生我來求您提出上訴，我知道您不願意”她哽噎著喘不過氣，說不出話。

&esp;&esp;“請您寬恕我。”

&esp;&esp;“如果你想讓我寬恕，”她對他說，站起來投進他的懷抱“那就立刻對你的死刑判決提出上訴。”

&esp;&esp;於連在她臉上印滿了吻。

&esp;&esp;“那這兩個月裡你每天都來看我嗎？”

&esp;&esp;“我發誓。每天都來，除非我丈夫反對。”

&esp;&esp;“我簽字！”於連叫道。“怎麼！你饒恕了我！這可能嗎！”

&esp;&esp;他緊緊地把她摟在懷裡，他瘋了。她輕輕地叫了一聲。

&esp;&esp;“沒什麼，”她對他說“你把我弄疼了。”

&esp;&esp;“把你的肩膀弄疼了，”於連的眼淚嘩地下來了。他稍稍離開些，在她的手上印滿火一樣的吻。“我最後一次在維裡埃你的房間裡見到你，誰能料到竟會有這樣的事呢？”

&esp;&esp;“誰能料到我會給德-拉莫爾先主寫那封誣告信呢？”

&esp;&esp;“你要知道，我一直愛著你，我只愛你一個人。”

&esp;&esp;“真的！”德-萊納夫人叫道，輪到她喜出望外了。她靠在於連身上，於連跪著，他們淚眼相對，久久不說話。

&esp;&esp;於連的一生中，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時刻。

&esp;&esp;過了好久，他們才能說話。

&esp;&esp;“那位年輕的米什萊太太，”德-萊納夫人說“不如干脆叫她德-拉莫爾小姐吧，我開始真的相信這個離奇的故事了！”

&esp;&esp;“它只表面上真實，”於連回答說。“她是我的妻子，但不是我的情人”

&esp;&esp;他們上百次地互相打斷，好不容易把互相不知道的事情講出來了。那封給德-拉莫爾先生的信是指導德-萊納夫人神修的年輕教士寫好，由她抄的。

&esp;&esp;“宗教讓我幹了件多可怕的事啊！”她對於連說“我還把最惡劣的段落改得緩和了些呢”

&esp;&esp;於連的興奮和幸福向她證明了他已完全原諒了她。他還從未愛得這般瘋狂。

&esp;&esp;“不過我認為我還是虔誠的，”德-萊納夫人接著對他說。“我真誠地相信天主，我也相信，而且也得到證實，我犯的罪是可怕的，自從我看見你，甚至你朝我開了兩搶之後”說到這兒於連不顧她反對，連連吻她。

&esp;&esp;“放開我，”她繼續說“我想跟您講講清楚，免得忘記我一看見你，所有的責任感都消失了，只剩下對你的愛，或者說愛這個字還嫌太弱。我對你感到了我只應對天主感到的那種東西：一種混合著尊敬，愛情，服從的東西實際上，我不知道你在我心中喚起的是什麼。你要對我說給看守一刀，我不待想就會去犯罪。在我離開你之前，你把這給我解釋清楚吧，我想看清楚我的心；因為兩個月後我們就要分別了順便說一句，我們要分別了嗎？”她對他說，嫣然一笑。

&esp;&esp;“我收回我的話，”於連叫道，站了起來“我不對死刑判決上訴了，如果你試圖用毒藥、刀子、手槍、木炭或其它方法結束或縮短你的生命。”

&esp;&esp;德-萊納夫人的面容突然變了，最溫存的柔情讓位於深沉的遐想。

&esp;&esp;“我們要是馬上死呢？”最後她說。

&esp;&esp;“誰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