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第1/3 頁)
她一個失憶初醒的小姑娘哪裡聽過這些,耳根立刻熱了起來,頰邊也泛上粉意。
仔細想想,太子殿下也挺不容易,保家衛國卻落得一身傷,身居高位卻被無數人虎視眈眈,連個可以信任的人都沒有。
既然二人情投意合,又是夫妻,自己合該站在他一邊的。
這樣一想,她的心也柔軟起來,小聲卻堅定回應道:“殿下不必掛心,若有下次,我也還是會保護你的。”
被那樣一雙清澈又漂亮的眸子看著,陸修珩卻忽然覺得有些不自在,好像心臟跳停了一拍。
他忍住這不知從何而來的心悸,匆忙地“嗯”了一聲,又補充道:“既然無事了,你便好好休息,記得喝藥,孤下次再來看你。”
怎麼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沐夷光晃晃腦袋,應當是自己想岔了,既然知道有人意圖下毒,殿下自然需要去處理一些事情。
於是她體貼地點了點頭:“臣妾還有傷在身,就不送殿下了。”
又過了一會兒,長纓便將煎好的新藥端了過來,黑咕隆咚的湯藥不疾不徐地冒著熱氣,看起來依舊不好相處。
沐夷光接過碗,難聞的藥味兒忽忽悠悠地飄了出來,似乎在拆陸修珩的臺。
還沒喝藥,她的臉就已經先苦了起來。
長纓立刻把陸修珩搬了出來:“娘娘,太子殿下說過這次的藥不苦的,快趁熱喝了吧。”
明明是哄小孩兒的話,帶上“陸修珩”這三個字似乎便平添了幾分說服力。
沐夷光半信不信地嚐了一口,清苦的湯藥中帶了一絲絲的甜味兒,說不上好喝,但勉強也能夠接受,而且比之前酸苦澀口的湯藥要好太多了。
她痛快地一口氣將藥喝完,這次甚至也沒有吃長纓端來的蜜餞,只要了一杯清茶。
見娘娘喝藥喝得這樣爽快,長纓大膽地問道:“娘娘感覺如何,殿下開的藥不苦吧?”
沐夷光滿意地點點頭,殿下雖然看起來病病殃殃的,也不近人情,實際上卻是一個又聰明又體貼的人呢。
她有些明白以前的自己為何會喜歡太子殿下了。
*
東宮西北面的房屋主要是雜物間和最低等下人們的居所,此處朝向不好,陰冷潮溼,平日裡少有外人來往,更無人得知此間地下築了一座隱蔽幽深的地牢。
這地牢不知有多深,裡面寂若死灰,地上的半點聲響都聽不到,只有石壁上嘀嗒嘀嗒的水聲在提示著時間的流逝。
暗衛們的動作很快,不到一刻鐘便將人找了出來,洩露藥方的是藥房一名負責記錄煎藥時辰的婢女。審了兩輪,此女總算是承認了自己的奸細身份,但她只知道與上家接頭的地點是一家藥鋪,其餘一概不知。
照理說這點小事用不著向陸修珩請示,可是此女還揚言自己有辦法可解殿下頑疾,但必須要見太子殿下。
這樣的奸細大多受過刑訊逼供的訓練,洛元怕手下人沒輕沒重把人弄死了,只得將此事報給陸修珩定奪。
陌生的腳步聲響起,小翠抬頭一看,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那個身影。
她勉力支撐起身子跪坐在地上,又理了理凌亂的鬢髮,露出引以為豪的姿容來,等待太子殿下的傳喚。
洛元站在旁邊看著,只覺得此女莫名其妙。
因為刑房平日裡清理及時,地面上乾乾淨淨的,一點髒汙與血漬也無,施以烙刑的火爐裡銀絲碳燒得正旺,是得知殿下要來特意新換的,一點兒也不違和,只有頂上的石壁一點一點往下滴水,蜿蜒出淺淺痕跡。
陸修珩身披一件純黑色的玄狐大氅,病骨巖巖,卻依舊欺霜傲雪,寒意從四面八方襲來,他巍然不動。
洛元狗腿地將火爐移了過來,連帶爐上的烙鐵也燒得通紅通紅的,似要將殿下襯成一個行刑的劊子手,唯他容貌太盛,只往那裡一站,仍有無數人前仆後繼,想要他親手打上的烙印。
小翠應當也是這麼想的,她低身跪拜行禮:“拜見太子殿下,奴婢是為您煎藥的小翠。”
陸修珩只掃她一眼,便開始審閱桌上那份口供。
想來太子殿下並不關心一個煎藥的婢女姓甚名誰,洛元只好越俎代庖:“你自稱有法可解太子殿下頑疾,如今殿下親至,大可以說了。”
小翠立刻淚盈盈道:“奴婢有罪,為了自保不得已欺瞞殿下,奴婢雖不可解太子殿下之疾,但在東宮這段時間,已深深為殿下風姿折服,若是殿下願意將奴婢保下,定當為殿下遮掩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