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第2/2 頁)
新舊男主齊聚一堂,舊男主的白月光也在,按套路今天這次相親必有一場大戲。
宋玉熙陪著蘇雲清吃過兩杯蘇合鬱金酒,看周圍喝酒的小娘子都臉頰緋紅,有不勝酒力的更是眼神迷離、暈暈沉沉,好在這宴席是流水席,每道菜間隔的時間長,去更個衣回來又能接著喝。
宋玉熙自己是個酒鬼,不誇張的說,這蘇合鬱金酒在她看來只是個酒精飲料,然而宋玉熙深諳入鄉隨俗的道理,絕不會露出自己身上一絲一毫的不同,所以在蘇雲清問她要不要去更衣即出恭的時候,宋玉熙立刻答應,並裝出微醺的模樣,由著蘇雲清攙扶,向遠處水榭走去。
這座水榭設計精巧,半面臨水,另一面依著太湖石壘砌的假山,假山中四通八達,繞過假山,其後才是程家為女客們準備的更衣室。
為防有人偷窺,更衣室靠假山的一邊門窗都被封死了,不過到底是太近,假山裡面的聲音還是清晰可聞,這等八卦聖地,宋玉熙和蘇雲清自然能吃上第一手瓜,才在屋子裡坐了一會兒,就聽見宴會主人程紫君的聲音,似乎正在與貼身丫鬟秋荻抱怨。
“爹爹真是的,明明是我設宴,他偏要請那什麼勞什子教坊司歌舞部行首來,說什麼‘風乎舞雩,詠而歸’,我看他就是想顯擺自己新作的那兩首曲子詞,就這般迫不及待,這裡都是小娘子,請一個歌伎來算怎麼回事,說出去都要叫人笑死了!”
秋荻道:“六娘莫惱,這都是巧合,那秦行首是給隔壁荷園的男客助興的,只是汀芳榭正好在兩個園子中間,屆時與賓客們解釋一下就好,諸位小娘子都是與您交好的,還能出去亂說嗎?倒是六娘需防著男客們從群芳園下船,即便是在船上不下來,划過來的時候定會看見滿園的小娘子的。”
程紫君冷哼一聲,似乎十分不滿:“爹爹是何心思,我還能不知道麼,阿孃的病請陸太醫看了幾年了,至今沒有起色,他就大肆納妾,還幾次三番地詢問我同伴女娘中誰最貌美,不就是打量著,想在這些家世高貴又有美貌與才華的年輕小娘子裡尋一個續絃——”
秋荻害怕地捂住程紫君的嘴:“六娘,你這話太大逆不道了!”續不續絃的,只有劉夫人死了之後才能提,再說了,身為人子,是不能妄議父母德行的,任何一句話傳出去,程紫君都會被扣上一個“不孝”的惡名。
程紫君的聲音帶上了哭腔,宋玉熙和蘇雲清聽見如此大瓜,心裡沒有一絲欣喜,反而愈發沉重,程相這個死老頭,竟然把主意打到他女兒的朋友身上了,在座之中誰最貌美,無疑是蘇雲清呀,要是真被程相看上,可真是倒了大黴了。
宋玉熙動了一下,蘇雲清把她按住了,眼神警告她不要將此事傳揚出去。
即便程相只有一個想法,一旦被人知曉,今日園中的姑娘都會被人用異樣眼光看待。
他們會說,你為什麼要去赴宴呢,難道不是也看中了程相的權勢和程家的財富?誰會在乎,這是正常的閨閣女兒間的交往。
程紫君被捂住嘴還要說,聲音斷斷續續的:“母親早知……早知有此事,讓我大肆設宴在玉京貴女間打出名聲,盼著能在這些人家裡給我挑一個……如意郎君,她自己沒法出門交際,只能由我自己來做,可是滿朝男兒郎,誰能殺夷狄退九戎,收復十六州?要麼是我爹那樣的貪腐蠹蟲,要麼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沉溺溫柔女兒鄉的酸文腐儒,大虞朝堂上,沒有一個血性男兒,我又何以託付終生呢?”
秋荻也跟著哭起來,不知道是哭主人的困境,還是感同身受,對朝廷風氣感到失望。
蘇雲清似乎也很贊同程紫君的話,在這廂也捏起帕子抹了抹眼淚,宋玉熙只是默默聽著,沒有任何反應。
她的心是冰冷的。
況且,從今日奢靡浪費的宴席來看,程紫君與她父親可以說是一丘之貉,習慣投降的地主階級只會剝削他人,貪圖享樂,她喊著國家大義的口號,想的卻是何以託付終生,這又怎麼不諷刺呢?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