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約他年還作舊時人(第1/4 頁)
帝的離席,讓宮宴立刻變得輕快許多。
太子見狀,立刻捧了酒杯來到謝玿身邊,面上卻無喜色,一邊喝著悶酒,一邊絮絮叨叨,無非是關於那妖道。
“自高祖以來,勵精圖治,人定勝天,除卻社稷宗廟之祭,鬼神之說在這宮中近絕。然此番父皇所為,確實令我憂心。”
“不論真假,能得陛下歡心,便是王道。”
謝玿接過話頭,他的聲音有些暗啞,一直垂著眸,未曾抬頭與太子對視。
太子將手中的酒杯重重地置在桌上,眼中盡是不齒,咬牙切齒道:
“不過是妖言惑眾罷了!”
隨即他斂容,面色和緩,看向謝玿關心道:
“你近來如何?西北苦寒,身子可還舒爽——你的嗓子似乎不大舒服?”
“多謝殿下關心。話雖如此,臣一番打聽下來,那國師確實有真功夫。”
太子將眉一蹙,冷哼道:
“不過是花言巧語。”
“那正道,自稱神算,卻盡算些無關痛癢之事,父皇卻好似樂在其中。”
“先前,他秘報父皇推得一卦國運,神經兮兮的,父皇只能好生哄著他,來套取他口中的‘天機’。”
謝玿搖搖頭,道了聲“無妨”,然後道:
“殿下,臣此次西北之行,確實有一收穫。”
謝玿抬頭,見太子正一瞬不移地看著自己,於是他一字一句道:
“匈奴狼子野心,不日必有一戰。”
“匈奴內部生變,王位易主之時,往往以戰立威。”
太子俊眉一擰,長嘆一聲道: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南方也不安定,侯爺來告,南方臨南詔邊地,有兵馬流通。我派出去的探子,尚未有音訊。”
“兵馬?南詔嗎?”
謝玿沉思,南詔蕞爾小國,以及南疆邊境其餘小國,相安數十年,許是太過安逸忘憂了。
然而太子卻問道:
“你知道南方尚在世的領主嗎?”
謝玿想了想,細數道:
“淮遠侯、質南侯、緹章侯、平王、鄰南王、祿王、曲陽大長公主、慕明長公主。其實要論封地,拂明長公主也有塊封地在南方,只是她未去罷了。”
“是不錯。”
太子卻嘆了口氣。
謝玿皺了皺眉,看著他,卻不開口詢問,只等著太子自己說出來。
“其實南方還有一位,卻也算不得領主,是先帝最小的兒子,即我的小皇叔。”
一聽最小的兒子,謝玿疑惑:
“泗察親王?懷王已薨,且封地在北。”
“非也。”
“我這位小皇叔,他封號離京時尚在襁褓之中,封號‘濯’。”
“聞所未聞,豈不荒謬。”
謝玿心中大駭,搜遍了腦袋也沒找出個什麼“濯王”來。
“果然連你也不清楚。”
見謝玿面露疑惑,太子解釋道:
“濯王生母是位不起眼的常在,若說不起眼,可她有因容貌有幾分像孝德慧光大皇后,與先帝有過一段時間的真情。”
“濯王剛出生那陣子,太子,也就是當今聖上,鎮守西北,恰好西北生變,連累常在母家滿門抄斬。”
“濯王身有殘缺,母家又遭此大難,先帝下旨將他與常在一同賜死。可先帝仁厚,到底舍不下這孩子,私心留他一命,卻也不願再見他。”
“於是封土賜爵,叫乳母秘密帶其出宮,並許諾:只要他活著到達封地,便許他自由身。”
謝玿沉吟:
“所以這位濯王活著到了封地,從此隱姓埋名?可為何,我從未聽過他?”
“差不多。”太子掂量了一番,道:
“這位濯王離開京城時還是初春,天寒地凍,往南去又適逢雨季,若非乳母不離不棄,怕真是活不到封地。”
“不過,也是那位乳母到達封地後,含淚上書請求先帝就此忘了他。”
“先帝聽聞幼子在世,心生歉疚,道他造化非凡,仍將其寫入宗碟,密發聖旨,免去濯王職權,不必治民、不必覲見、不必述職,此後朝廷幾乎失去了這位王爺的訊息。”
“他的封地在何處?”
“交州?還是桂州地界?總之他行蹤成迷,是個漂泊在外閒雲野鶴般的閒散王爺。”
濯王出生及離京是在當時太子戍邊時發生的事,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