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走投無路有良緣(第4/7 頁)
章區區榮王府文學,還是靠著準新郎官的交情混跡其中。張祺裕一聲名狼藉的掛名小吏,登門即是恩,哪由得他唧唧歪歪?林懷章自顧自要走,那傢伙又賊眉鼠眼追過來,左望望右看看,自知不配其位辦慌里慌張。
“做賊心虛,怕薛娘子?她一個外室,豈登得大雅之堂?”
“我來得,她怎麼來不得?她和王府孺人有交情,孺人又要為何姑娘送嫁,說不好,說不好。”他這樣說著進了正院,四下看仔細了,連連撫胸舒氣,“你是不知道,自從她有了個兒子,那叫一個……她本也不好相與,就是個煩人精!但這回不一樣,那楊家不是落魄了,她孃家都呆不下去,連親孃都給她臉色看。嘖嘖,當初勸了八百回,誰讓她上趕著去作賤自個,我都替她家丟人!”
“您可用不著操這閒心!”
就這尖銳刺耳的聲,回憶起來都令張祺裕頭皮發麻。他直接一縮肩頭,倒吸口冷氣,接著變戲法似的,眼睛眯了,兩腮鼓了,兩瓣嘴翹了——林懷章就看著這傢伙瞬間變出個假笑,極為熱忱地轉回身去:
“楊府夫人!” 他弓了腰,拉長聲調叫一聲,“好久不見,您老——別來無恙?”
“少裝那副腔調!噁心!”
薛綺照鬢邊簪了好大一朵紅絨花,熱烈烈壓過她的滿面寒氣去;一身藕荷色蕉紗衣,少女嬌豔的色彩卻襯得她蠟黃憔悴,活生生老了近十歲。張祺裕愣是瞧得打個嗝,好像被她那滿面脂粉嗆著了嗓子:“大好的日子,楊府夫人怎麼八字眉毛?給薛叔介紹那麼多客人,還找我尋仇?這做事也忒不地道!”
“那也犯不著老會長、越、越庖越……犯不著老會長特別關照!我薛家、‘光明磊落’,縣上的玉石生意是……總之你轉告你那幾個兄長,少操閒心,別拿著雞毛當令箭,斷人財路!”
薛綺照越說越急,不自覺就轉起腕上厚重的玉鐲。她明明是想指責自家新做起的玉石生意遭了虔金號阻攔,話卻背得七零八落、顛三倒四。張祺裕知這姑娘肚子裡沒幾口墨水,不過是道聽途說了自家兄弟埋怨,這便也不放在心上,大剌剌一揮手:
,!
“生意上的事兒我管不著,你也知道。而且幾年了你也不學著改口,該是‘我們楊家’,不是‘我們薛家’,你呀……還帶著這塊笨料!顏色渾濁發悶顆粒粗糙,雕工也是個新手,這料子根本就不該用來打鐲子,趕明兒我送你個……是你爹送你的鐲子吧。你說說你孃家,自己家住不下去,還幫孃家人瞎操心,你這菩薩心腸啊!實在不行你開個口,我讓我大哥去你家疏通疏通……”
“疏通什麼!”薛綺照紅了臉將手一藏,厲聲嗆道,“要我嫁去你們張家,每日跟在你身後替你擦屁股、替你料理那些青樓小姐?!國舅爺還沒死呢!我依舊是貴人!你一個小小商賈、紈絝、無賴!你有什麼資格來憐憫我?!”
這話根本戳人脊骨,譏諷商賈低賤連她一個外室都逼不得。林懷章尚且看不下去自行離開,那正主卻全無所謂似的,一晃身子,直往她身後瞧:
“行,你說得對,楊家夫人說的都對……小侄兒怎麼沒來。這一轉眼算算都快一歲了,我是不是都該準備生辰賀禮了?”
“是喬嫂怕小公子被喜樂炮竹驚嚇,而且小公子前幾日好像沒睡好,喬嫂就問孺人請示過了,沒讓小公子跟著出來。”
到了這個點,聽了身側婢子回報,薛綺照居然才得知自己兒子的動向。她下意識要作怒,揚手蹭過鬢邊絨花,手就緊了有松,還清清嗓子,晃著蕉紗袖子裝出副滿不在乎的模樣:“他不來就不來!關我什麼事。我是國舅爺的人,來道喜那名冊上登的都是我自己楊薛氏的名字,誰需要他一個小孩子充門面?倒是、張祺裕你!不過家裡有兩個閒錢,給我們這些貴人送貨跑腿的,怎麼也進得了何府左僕射家大門?怕不是翻牆根、又偷溜進來……你該滾出去!”
她唸的是左僕射,射箭的射。張祺裕聽了就笑。抹得鮮紅滴油那血盆大口快要吃人,他看準時機馬上開溜。可不是吵不過薛綺照,只是跟她吵架向來落不著什麼好。自小到大每次說不了幾句話就要掉金豆子,再高歌猛進的勢頭也要全數作廢;等她回家去告狀,第二天他還得憑白挨頓打,實在不划算。生產之後這小姑奶奶就更惹不得。一共見過兩次面,沒事找事也要跟張祺裕吵架,還偏要裝得自己多幸福美滿、多金尊玉貴一般。張祺裕是個愛鬧騰愛開心的,也不去拆穿,只離她越來越遠就是。
隨她獨自一個還在原地叫罵不住:
“沒心肝的東西。自私鬼!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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