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恩惠榮光費思量(第5/8 頁)
加封,這樣就是國家的喜事,不是楊家一家的喜事。正好辦得盛大些,也祛祛毒月的晦氣!”
她這看似是設身處地為對方著想,實則根本是設了個太后避不開的圈套:長公主裡尚無封號的,除了勉美人唐傾姚的女兒戚曉還能有誰?唐傾姚弒帝大罪,太后恨其入骨,豈能認她女兒公主之身?可若是戚曉都不能加封,同樣罪無可恕的楊珣之女,又何來逾制晉封資格?
太后要麼就坡下驢,忍著噁心許給唐氏之女榮光;要麼就徹底斷掉晉封楊綽玉的念想。怪不得她沒有申裁後宮嬪妃口角的心情,將馨妃和孫美人轟了出去。皇帝乖覺道了告退,卻在宮門外等著最後出來的蘇以慈:
“好算計。”他冷笑著撫掌,“唆使孫美人招惹露華殿,一石二鳥啊,蘇以慈。朕可真謝謝了你!”
他原只為說這一句話,氣罷了便走,大步流星。“莫名其妙。”蘇以慈嘁道,“她真以為是我攛掇的孫美人不成,還一石二鳥。露華殿慶祥宮都在一條船上,怎麼就一石二鳥。”
她說著轉回頭,卻見吳萃雨正望著她,那神色足可謂古怪至極:
“怎麼?”
“你真的看不出來?”
“我看出來他往西面去了,但不知道是要去咸和宮還是露華殿,這是要去關照哪一個。怎麼,你瞧出來他更喜歡誰了?不能是孫美人吧,馨妃那麼好看,連我喜歡……可孫美人,她父親是忠文公啊——誒,咱們要不要繞繞路,追上去看看?”
吳萃雨攔住她,壓低了聲,實在恨鐵不成鋼:
“兩隻鳥兒是孫美人和馨妃——皇帝以為你要同時打壓兩宮恩寵——因為吃醋!可你又不認,他生氣,所以才要去找馨妃——或是孫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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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生我的氣?!”蘇以慈揚聲一叫,渾不知羞恥似的,“因為、因為我吃他的醋,我卻不認。當然!這種事情,怎麼當著大家的面承認?”
她說得敞亮而豪邁,卻沒有一分一毫的羞赧,她就是要慶祥宮裡裡外外都聽得清清楚楚。一廂情願的傻姑娘總比謀劃著家族前程的將門虎女好對付,讓太后以為她今日所作所為只因吃醋總比以為她對楊家懷有敵意的好。所以她從來都專門做出副自以為聰明為所欲為無所的輕浮樣子:一來無拘無束的確痛快,二來她的敵人們會因此心生鄙夷、鄙夷然後輕蔑、輕蔑所以掉以輕心。
可剛滿十三的楊綽玉卻看穿她的畫皮:
“蘇家怎麼教的女兒!”出得興明宮,她在馬車上扭來扭去,憤憤不平到甚至坐不住,“果然是蠻荒之地長大的,滿肚子壞水!裝得大大咧咧、沒臉沒皮——這樣的人,有什麼底線可言!滿宮嚷嚷什麼當真在吃醋,豈是閨閣婦人所為?定是還揣了什麼壞心思……不行,我這就要回府告訴表兄去!”
木棠依舊坐著出神,文雀沒有攔著她,馬車卻也沒有聽她命令停下。
“你都看見她今天那手段了!口蜜腹劍,一邊說什麼感同身受一面挖坑下套。就這樣的人,姑姑發火趕了她出門,她照樣開心成那樣,肯定藏有後招。不定回去要和皇帝表兄吹什麼枕邊風……皇帝表兄就是被她帶壞的!要不然,才不會和我爹爹、才不會……”
她一屁股坐下,又抽起鼻子。
她只是很不敢真去大理寺見爹爹或許“最後一面。”
“我們回去吧,五毒月去牢獄那種地方,陰氣重,不好的。”
“今日已六月初一了。”
楊綽玉含淚瞪文雀一眼,默默起身換邊挨著木棠落座:
“我剛哭了一通,我困了,我要回家睡覺。木棠姐……”
她才要撒嬌耍起無賴,木棠卻驟然一個激靈、好像終於從什麼太虛仙境回過魂來:“我知道了……我曉得……得回府……”
曹文雀眼神如刀,已在她身上開了數個窟窿眼。楊綽玉托腮堵在她面前,彎著一雙新月眉得逞地笑:
“我們回王府!木棠姐姐你說的!”
“我……”木棠四面一望,悄悄吞下口水,“剛才、大家、在說什麼?”
她不是從剛剛才開始走神,打從今兒從朝聞院出來,她就已然心不在焉了。在那之前,戚晉安頓了楊綽玉入宮討要晉封的行程,末了單請她留下,說是還有“要事叮囑”。榮王才表明自己並無迎娶小之之意,還能有什麼事比這更為重要?他就坐在案後窗邊,清晨的陽光斜斜地落了,將那身玄衣照亮一隅,卻使得他的面目那樣模糊不清——可木棠知道他在笑,笑在心裡,就想這夏天的陽光一樣,刺刺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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