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恩惠榮光費思量(第4/8 頁)
”
“我才不會又哭哭啼啼。”小之如此認真強調,“昨天大好的日子,我本不應該鬧得大家都不愉快。今兒進宮去可得哄得姑姑開心些。因為爹爹的事,姑姑肯定也傷心很久了……我這就進宮去!”
話雖如此說,可那慶祥宮裡原已有了兩位梨花帶雨的美人兒,她若是滿面春風,那才像沒心沒肺的。馨妃跪坐東面,孫美人錯兩個身位跪在下首,皇帝站在一旁,哄哄這個勸勸那個,忙得是焦頭爛額。所以小之立刻就哭了,或許是為了壯壯聲勢,或許是失望她這皇帝表兄有心流連花叢卻無心赴她的生辰之宴,又或許、是因少頃出宮後終於將去大理寺探監,總之她那豆大的眼淚說落就落,嚎啕恍若雷霆、震耳欲聾,輕易就壓過兩位妃嬪柔弱可憐的殷殷切切。她一面擦著眼淚、一面奔去太后懷裡,斷斷續續地訴苦,道有人因為爹爹的原因奚落欺負於她——何等可哀可憐!便是皇帝也皺起眉頭,太后更是氣紅了臉:
“何人如此大膽?元嬰沒有替你出頭做主?是哪家的狂徒逆賊,什麼名?”
“不怪表兄。”小之吹個鼻涕泡,軟著身子滑坐到地上,接了木棠遞來的繡帕,捧臉自己將眼淚擦乾淨,“本來也是爹爹不好……他不說,天底下說嘴的人多了去了,難道要一個個、都把人家嘴堵上不成。只是,只是這樣下去,我……”
,!
她又抽起鼻子,只這一次雷聲大雨點小,全是裝出來的哭腔:
“我怕是沒人要了!”
尾音落地,她片刻不敢停,緊趕在太后開口讓戚晉娶她之前抱住人大腿、撅嘴嚷道:“皇姑姑你許我做公主罷,我現在不過是個郡主,沒了娘、又會沒有爹的郡主,算什麼呢?這麼多年,誰還記得我娘是宣清公主?以後日子長了,自然也不會有人記得我爹爹是國舅!小之不想連累表兄護著我一輩子,所以只要我做了公主……那就都不一樣了,再不會有人欺負我、當著我的面嘲笑楊家了!”
小之字字句句說著父母親族,太后不能不認真以待:畢竟若小之當真晉封公主,她的子嗣隨之姓楊自也名正言順,楊珣何需再愁香火枉斷?何況眼下皇帝就在殿內,還有軟肋正握在她手中:
“皇帝你若允了,這二位紅顏禍水究竟誰是誰非,哀家、都就不追究了!”
這算是什麼話!
最初聽到孫美人與馨妃起了爭執時,戚亙曾下意識激動不已,是連走帶跑趕到慶祥宮,裝著情深義重、左右為難,實則極盡煽風點火之能事,定要算馨妃個大失儀好好打壓露華殿、甚至慶祥宮一番。哪知不過片刻之間,卻竟被反將一軍:太后的表侄女如今變成他的愛妃,該為馨妃失儀連累的自然也變成他這“情種”,偏偏他還不好突然翻臉無情……哪有這樣的事情!都怪孫美人,好端端與馨妃較得什麼勁!還有蘇以慈……
那罪魁禍首卻恰在此時安步當車忽然上得殿來:
“不過都是些小事,太后娘娘何必放在心上,當心鳳體要緊。”她悠悠然跪倒,看也不看一旁鐵青臉面、眼神做刀的皇帝,“孫美人雖然衝撞了馨妃娘娘,但她這不都哭成這樣了,肯定不是成心的。這雖有小錯、但無大過呀!馨妃娘娘處置是偏激了些,但什麼‘送去審身堂’,想來本就是氣話,孫美人不該當真的。而且馨妃娘娘對陛下,情深意濃,想來近日本就多有不快,就算是無故找茬,那也該在情理之中。欸呀,兩方說起來,都不過是對陛下拳拳真心。何必非要分出個善惡對錯呢。”
“她二人視宮規於無物,這是作踐祖宗禮法!氣量窄小,因一點瑣事,就惹得闔宮不安!又在此哭哭啼啼,有失皇家顏面。”太后冷哼一聲:“在宜昭容看來,她們倒是清清白白,反而是哀家這個老太婆、愚頑了?”
蘇以慈口稱不敢,卻接著貌似關切,望著新豐郡主追問她何以滿面淚痕——這便是駁斥了太后“哭哭啼啼便是有失皇家顏面”之言之鑿鑿。接著話鋒一轉,她不再掰扯孫美人和馨妃是是非非,只道自己父親在邊關拼命,新豐郡主為人子女的心情自己也能體諒一二:“所以為了不讓父親掛懷,自己的日子更該好好的過!依妾說,的確該加封公主,這樣朝野上下自然不會有人再為難……哦,等等。”
她說著一頓,極為誇張地一拍腦袋。殿內無數雙目光便都盯緊了她。
“妾忘了,這事還沒這麼簡單。大理寺的卷宗還沒審完,那正是非常時候。現在驟然提加封一事……”她皺起鼻子搖搖頭,“太師、左僕射……朝堂上,不知會怎麼吵!所以依妾說,不如這樣。就同年紀尚小、暫無封號的長公主一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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