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碎玉隕珠思尚賢(第5/7 頁)
過久了的那些——諸如其餘諸位親王府上尸位素餐的那些。摸爬滾打,還是得親歷親為……”
在他再灌一口酒徹地變成個長舌婦之前,在自己酒勁發作走不動道之前,荊風到底站起身,說一句“告辭”,抱拳離開,就這麼簡單。哪怕衛國公府是非之地,來去依舊容易——只要想,這世上沒有能困得住習武之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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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以慈已經被困住,好似很有些時候。一月卸甲,至今未再披掛——堂堂將門虎女,正在淪落成深宮怨婦:她變得軟弱、仁慈,正如她的名字;敵我不分、舉棋不定,她甚至與太后相交甚歡。皇帝需要一個孩子。太后抬起昏沉的腦袋,竟然下了這般命令。她便去找馨妃,後者隔了些時日,又來吞吞吐吐,說自己不大樂意:
“也不是我……是陛下……此次復寵,總有什麼地方,較以往很不一樣。我自恃貌美,可誰知道呢,竟遜於那麼些數量龐雜的宮女兒們。所以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婢,婢不如偷。妻妾再沒有子嗣,那就更不值一提。”
她低下頭去綰一縷亂髮,拂過自己平坦細瘦的小腹。
“可是、可是……養那麼些宮女兒,不就是給陛下解悶?臉面生的不好看,總有些別的地方得要有用。教樂局的舞女們,反倒最好就不要生孩子。勉美人懷了兩胎,這輩子都窩在房子裡做了解語花了——光憑一身皮囊,已經吸引不了先帝。”
馨妃接著小心站起來,要去多此一舉著幫蘇以慈理理衣衫、或是正正壓襟:“可是,你還可以和陛下繁衍子嗣。習武之人身體好,陛下也喜歡你;你、也當是愛慕陛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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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麼?她曾經是麼?如今還是麼?將來、必須得是麼?她已經看不清下一步棋,更說不明白自己如今是個什麼東西。是執掌鳳印的宜妃娘娘?審閱名冊操持採選的她,不僅使貞御女暗中嘲笑,連她自己也時而作嘔;依舊是皇帝帳下軍師?交到手裡就那麼幾個執仗親事,她居然收服不住轉手就放還歸家,只一個不好處理的親事典軍,還立刻就還給昌德宮;或者僅僅只是蘇以慈麼?她的確近來寫了太多家書,給娘,給母親,給兩位兄長,給遠在邊關的父親,可他們字裡行間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如今該是你孩子的母親,你夫君的妻子”,唯獨不再是蘇家的小女兒。她快要被撕裂了,兜兜轉轉一日復一日地難以成眠。是不是無論志向何在,年歲到了都得嫁人、生子,變成面目模糊的女人?靖溫莫不是這樣,自從身懷有孕,連心眼都格外狹窄,甚至專門跑來勸導她適可而止的道理:
“何況……你二人本就是天作之合。陛下若能得賢后如蘇氏,我做姐姐的也放心。”她輕笑著,像是認真,又太過輕描淡寫,“男女之情,我自認也略通一二。陛下自正月裡便有些鬱結在心,放縱宮掖不過是退而求其次,男人家的發洩。我想,過去了這麼久,無論當時發生了什麼,你是女人,總該低個頭了。畢竟,”她說著向外一瞥,“馬上,還有不知多少女人,排著隊要來爭搶你的夫君呢。”
靖溫果然是瘋了。她難道不記得自己親孃曾經定下的協約:蘇家女只是來沙場助陣,戰勝歸家,才不要留下來給他們老戚家養娃娃。雖然她近來偶爾已經領著楊華在玩耍;而且老實講,她居然不討厭小孩子;甚至於,有那麼些晚上,偶爾做夢……
自己實在也瘋了。正好同那痴傻皇帝配一對!此先宮人有孕,他居然一拖再拖連個封號都不給。連蘇以慈親自去勸,也是自討沒趣。不是惦記著節省銀子,就是看採選將至,真等那烏泱泱的高門貴女給他生嫡長子哩。堂堂一個皇帝,滿腦子巴結朝臣,委實貽笑大方。眼下華陰之事,更是笑話一樁!封了榮王府,卻居然還不敢見了血光,甚至不肯將那好哥哥一擼到底,平白教滿朝誤會他倆真真逢場作戲、仍舊兄友弟恭呢。就連慶祥宮供職幾名執仗親事,除了個沒祖蔭的親事典軍,也各自原樣放回家裡去——太僕的兒子,將作大匠的兒子,還有知州刺史的兒子,真能不分青紅皂白,統統殺了不成?她所以放了,皇帝卻不能放。皇帝甚至該連榮王一起殺掉。趕巧人正在病中,沒有比這更好的機會。
“你這麼想,還是這本兵書上,大力鼓吹手下留情?”
就在採選前一夜晚上,她等不到萃雨公訴心聲,庭院裡沒聲息的卻冒出個皇帝。說來她已有日子沒有翻天倒地揮灑汗水。無怪乎那軟鞭脆了,擊空便裂;紅纓槍舊了,漫天先飄毛絮;雙棍都發了黴,拿在手中要嫌重;馬槊更是生了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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