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碎玉隕珠思尚賢(第4/7 頁)
得午休,誰都不許再用功。養好身子,才能大有作為。今日採選結束,過幾日新人入宮,皇帝的婚事了了,大概也就到了給咱們賜婚的時候了。屆時……說不定都不是點王妃,得是表狀元了呀!”
“你少糊弄人。”李木棠拍掉他要抱自己的手,把桌上筆墨紙硯擺擺規整,“答應我的,有件事情你還沒做。不想去見太后娘娘,家書,今日、無論如何得送出去了。你既然昨天說我要花你的錢,要拖累你,要壞你的名聲,那、她也算是我娘。你得孝順我娘,不能讓她傷心,我就在一邊看著,快點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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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畢竟不是他的生母。
秦秉方躲開荊風迎頭一擊時,腦海中又閃過這個念頭。
兄長是伯父的遺腹子,出生即隨父親南征北戰,嚼軍糧到了四歲上遇著當年還不是信國夫人的擠奶姑娘。再三年,秦蟄娶妻置業,至此三人才算團了個家。秦秉方兩年後才會呱呱落地,自小誰也沒告訴過他,自己的親兄長,其實是堂兄過繼。甚至兄長自己知不知道此事,他都不敢篤定。可無論如何,現在這個家終歸是散了。父親去了,兄長負罪,更重要的是母親袖手旁觀,居然不肯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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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下清遠的一路,他會不會想起、或是怨憎:那畢竟不是他的生母,不是他的親弟。師傅是否正有此慮,生怕他於南蠻之地橫生事端,才捨出一個女兒陪他顛沛流離?兄長真的恨母親麼,恨自己麼?為何離京之前,半面不願相見?秦秉方曾長吁短嘆問過妻子:哪怕親兄弟之間,也有血光之災:曾經的顯宗與英宗,今日的皇帝與榮王皆是如此;那他還能有什麼臉面,再去送別堂兄?
戚曇看看他,沒有勸慰半句,卻竟是揣著四五個月的肚子趕他出門真刀真槍打了一架。利劍橫亙在妻子肩頭,只偏半厘。戚曇卻笑:“看手上功夫,你二人如何不是血脈兄弟?問胸中溝壑,自然更是打虎親兄弟。”
秦秉方想到此處時,懶懶散散扭過腰,探手推過執劍襲來的荊風。
那一晚的比武,最終以長公主殿下的偷襲告終。自從懷有身孕,妻子竟然一日勝一日的容光煥發,連早就生疏的武藝也重新撿起,在秦秉方指導下進步飛速。他已經不再是大將軍,她卻又做回長公主。尤其前幾日榮王府緊閉,更是風風火火重出江湖。秦秉方獨守空閨,深以為家中最無用的累贅已是自己。如果不是今日荊風送上門來,膠著間卻被他心猿意馬著撿漏打趴——
利刃脫手,黑影仰面摔倒,秦秉方捉了劍柄插回自己劍鞘,抬腳也不過作勢要踩不踩:
“你輸了。”他說,依舊有些無精打采。
“秦大將軍贏了。”親事典軍奉承,居然好似滿不在乎。
廢話。荊風今日本就是奉長公主早先御令,上門“討打”。秦秉方下手不夠狠,他甚至沒擦破皮,不知這樣算不算得給長公主的弟弟“報了仇”。再說對面這樣悶悶不樂,親事典軍也樂得賣個破綻給個臺階下。勝者驕,驕者輕敵,或許還能套點話呢?
可是誰又來給荊風幫忙出氣呢?
兩個生死冤家最終並肩坐下,一個想著靖溫,一個念起文雀,好一會兒除了互相遞個酒壺,一時無話。“你還是演得太拙劣,和從前一個樣。”身在衛國公府,到底是地主先開口,“瞧我不起,照舊不捨得使出全力?”
“秦大將軍慧眼如炬。”荊風淡淡捧一句,“我是護衛,耍陰招,上不得檯面。傷了大將軍,長公主追究,人頭不保。”
“……我算什麼大將軍。”臺階下磕磕腳,他還往遠處啐一口:故作粗俗,卻顯得可笑,“不上戰場的,算什麼將軍?倒不如是你!”
“沒有用。”荊風不著痕跡著開始套話,“打了勝仗,燕人還是來京中,耀武揚威……”
到這裡就夠了。秦秉方聞言已經一躍而起,憤慨著妻子送嫁趙家姑娘的險惡用心。大好年華的梁人姑娘,嫁給一個已有家室的蠻子,多半還得做妾!梁人兒郎,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氣!實在朝政荒唐,爾虞我詐無一人可獨善其身。榮王固然可恨,但任君生以自殺來構陷,實在卑鄙無恥!
“戰場上,大將軍不會少用詐術。”荊風也是訝然。對面酒勁有些上臉,拍拍他肩膀使勁搖頭:
“那是敵人。自個家裡,難道到處也都是敵人?”他繼而又嗤笑,像是自嘲,“或者遠離戰場,洗脫硝煙,這心就變回一顆人心。人心太柔軟,不中用,我告訴你,新進的親事便不能挑安穩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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