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杳無音塵自作讖(第4/9 頁)
姐姐”,她卻比師傅還要師傅;如非同生共死那麼些日子……她難道稱得上是文雀姐姐的閨中密友麼?總不想段何那二位,關起門來有說不盡的話兒……但和二哥在一起,他們不也是喇叭花對悶葫蘆麼。馬車孤零零走在街上,左右聽不見什麼人聲,不自覺地,她卻得靠在二哥肩頭。說到“背叛”文雀姐姐,對於二哥,她是否也無所付出、甚至稱不上合格的妹妹呢?
“二哥的娘……一點線索也沒有麼?”
身邊像是詫異般,半晌才搖搖頭:“我是你二哥。”這麼一句話,就是把她的娘要過去了。說來真累啊,她就那麼一個娘,要分給小之,分給晉郎,分給二哥,以後或許也得分給二嫂。“可我記得文雀姐姐……她沒有說過這些。只說有個姑姑,在華州……文雀姐姐生日快到了,你知道麼?”
出乎意料地,荊風竟然點頭。那副成竹在胸模樣,顯然謀劃日久。倒是李木棠,心下得不安定了。“……我不知道我在想什麼,近來。才想起來什麼準備都沒有……不過,現在……手頭或許可以算寬裕?我不是有很多鋪面?送一些……”
,!
她接著去喊外間駕車的童昌琳,不由分說,得改道去實地一探究竟了。就怕因當日康旺飯莊之事,引起人心浮動、乃至店鋪關張。東風一吹,甜水莊的大火若一路燒進長安城……想到那些損失,她就得心驚肉跳。她做國令時仔細看過:瓷器店、馬車行、魚檔、燈燭鋪子、文墨坊乃至一處錢莊——生意大多四平八穩,不至於太門庭若市,只是包羅永珍,吃穿住行涵蓋,像是特意為她留好的後路一般。說起來好像一兩處也捨得,但細一思索……如此潑天的富貴,實在一分一厘都不能少,否則……還不如不讓她做這場幻夢!
馬兒催得急,童昌琳趕車卻穩。否則先一處車馬行就得換了傢伙什了。隨後啟程往東,一路走,一路竟然心安。與欲向總的百廢待興不同,各家生意尋常做著,連專事裱糊的分店都有一兩主顧上門,還有倆夥計外派尚未回來。荊風幫忙打探過,皆說背後掌事的姓段,是五月初才接的手——想來便是那段家的遠親,沒了華州刺史的實缺,做起買賣來倒也不遺餘力,算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李木棠聞聽,心思隨即活絡。再不說轉讓鋪子的話,她甚至打量著要再買家飯莊,對接上魚檔的買賣了:
“真為這個?”親事典軍有些不信,“偏是康旺飯莊?”
“老闆跑了,三層高樓空著,不是麼?”
“方才繞路,為什麼去葛家。”
“我以為是康旺飯莊的親戚,找她談買賣。這不連人帶家當不知所蹤了,還得親自來看店面。”
夏風和煦,她緊握的雙拳藏在袖子裡輕輕顫抖。荊風選擇不去拆穿。讓小童四面問一問,很快就能找到代理看守的聯絡人。那二十出頭的後生刻意蓄一圈招眼的胡茬,跑上前來想也不想,光把頭一樣:
“主家說不賣!多少錢也不賣!”
荊風上前一步,把李木棠護在身後,所以自然看不見後者如何暗自安心,又如何匆忙掐算合計的。“樓空著,沒有生意。”他還和對面據理力爭。胡茬後生就根根豎起下巴狼須,刀劍一般朝前對準:
“說了不賣!虧本也不賣!”
荊風鎮定自若,尚且沒有動傢伙的意圖。李木棠的帳已經大概算了清楚——不管其餘田產鋪子如何盈利,總都是一年一結賬,現錢還沒有給到自己手裡;剩餘那不到三千兩,請夥計找伙伕屯食材……能頂過至少三個月入不敷出麼?心下如此忐忑,她卻好似仗著有那一面紗障撐腰似的,無所顧忌竟然腆著臉喊:“如果一定要買……!你主家是哪個?犯著事……還敢耍橫?他給你多少錢……跑走了,尾款一定也沒結!我給你……同等,現銀!你把名字,報過去……”
夏風吹啊吹,白紗帷帽八風不動。她瞪著眼睛將口兒張了又合,傻魚一般,要衝破波瀾不驚的水面……把自己曬乾最好!所以她說了,甚至聲量還不低;像是為人操控一般,一時竟不以為羞恥或畏懼:
“就說……是李木棠……”
“你是李木棠?”胡茬後生一驚,昂起的下巴歸位,胡茬之上猝而顯出笑意,“主家說如果是李木棠……有個地址,你可自己找去!”
馬車向前,珍記香料鋪右轉,磨刀攤再向東,穿柳巷,過南牆……白紗帷帽隨車徐徐停下,挑簾輕分一線。所見匾額,一時日光輝煌,上書那仨大字金粉題寫,卻原來不用相看仔細——
“虔金號”二分店,李木棠還是第一次光臨。
—————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