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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慈殿為先代皇帝妃嬪居所,主殿太后居住,其餘有名分的太妃、太嬪分殿而居,比之皇帝妃嬪如今所居住的宮殿,可謂是極致簡樸。
姜悅容進門便被等候多時的秦嬤嬤領了進去,太后身子骨健朗,正坐窗下繡著女紅。
姜悅容跪匐下去:“妾姜悅容給太后娘娘請安,娘娘金安。”
太后放下手中的活計,使著一口蒼勁的嗓音:“抬起頭來,讓哀家看清楚一點。”
秦嬤嬤在一旁抿嘴輕笑,太后娘娘這心裡啊,指不定多激動,偏還要裝一副嚴肅的樣子。
姜悅容很聽話的抬起頭,斂下眼瞼不敢直視太后。
“是個長得標誌的美人,卻不魅人。”太后審視一番,鵝蛋小臉,水靈靈的眼睛,鼻頭圓潤帶點淺粉,美人但不是能美到禍國殃民的美,“起來吧。”
“謝娘娘誇讚。”
粟筱很快遞過手來,將她攙扶起。
秦嬤嬤召人搬來木凳,姜悅容正正站著,太后說坐她才安穩坐下。
“可知哀家今日為何叫你來?”
姜悅容搖頭:“妾身不明,但無論娘娘是何原因,妾都會來。”
太后一手扶額,手指曲起敲敲腦袋:“嗯……看來皇帝讓姜貴人背的宮規背熟了,知道不該違背長輩的意思。”
嗯?
姜悅容倏然抬頭望向太后,想起不能如此,又慌忙低下頭。
“是不是以為皇上不會讓任何人知道?”
“是。”姜悅容如實點頭應道。
太后倒沒料到她會如此實誠,反倒愣了一下,忽而想起這是個大染缸還沒完全染透的布,而後笑道:“皇上很照拂你,他不透露一點訊息出去,但哀家是皇帝的母親,而皇后是皇帝的妻子,我們都會知曉。”
姜悅容心頭凝重,太后這是在敲打她不可因皇上對她特殊,就忘了這後宮最大的掌權者是她和皇后?
太后一看她沉思的模樣就知她想岔了:“你也不必擔心,哀家和皇后也不過聽聽,瞭解一下皇帝身邊的情況罷了。”
姜悅容頷首:“妾身明白了。”
“哀家聽聞,你在家中與祖母和母親更親近些?”
“是。”姜悅容不知道太后問這些幹什麼,手指隨心情浮動輕輕摳著腰間的絲線。
太后瞧著她的小動作,言語和藹的說:“你在宮中無依無靠,若你願意,可視哀家如你祖母或母親一般。”
姜悅容抬起頭,太后坦蕩的與她對視,她開口問:“可妾與娘娘非親非故,娘娘為何願照拂於我?”
“哀家是一個母親,所做皆為子女而已。”
因為皇帝麼?
姜悅容以為,皇帝會將那些事告訴給太后、皇后,他對自己照顧的原因也應當會告訴太后。
之後太后與她隨意聊了聊家常,晚膳前讓姜悅容回去了。
秦嬤嬤掀簾進來,太后倚窗靜靜出神。
秦嬤嬤放下裝著糕點的素盤,與桌面相碰時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娘娘在想什麼?”
“這個孩子,是個好孩子,但心防很重。”太后腦海裡回想著與姜悅容的一問一答,她問一句她答一句,全然不似其餘妃嬪,恨不得與她多說些話討她喜愛。
“姜貴人家裡情況那般,不願與人多談也是常理。”秦嬤嬤自然不會認為姜悅容的如實回答是一種交心的表現,她與不熟悉的人不願主動說話,他人問一句,只要她願意回答,她便會答一句。
“她不喜歡皇宮,覺得拘束,煩惱。”太后畢竟閱人無數,只幾句交談便將姜悅容瞭解得差不多,“但又必須得在皇宮,所以更加痛苦。”
她能看出那孩子不喜交際,雖然時刻在思考別人的話中意,但卻厭煩這樣的思考,所以在回答時更樂意按自己的意願去回答。
經歷了後宅鬥爭,父親不愛,母親不可依,或許她會更喜歡沒有顧忌的地方。
太后能理解她身上一切矛盾的地方,最後卻只能化作嘆息一聲,皇宮這個地方,除了被金錢、權利矇蔽眼睛的人,沒有幾人會喜歡。
***
午時還不見一點白色的藍天被灰濛濛的烏雲覆蓋,眼看要下傾盆大雨的模樣。
沒料到今日會變天,姜悅容和粟筱出門時沒有帶油傘出來,回去的路上,粟筱時不時抬頭望天,怕路行至一半下起大雨。
若是讓主子淋雨著涼,便是她們這些奴才的罪過。
路過一間看起來廢舊的樓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