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壹叄(第2/3 頁)
姜悅容往裡走進去,尋了一張看著比較穩妥的椅子,讓粟筱用絹帕擦乾淨上面的灰塵,屈膝坐了下去。
“粟筱,你先回去取傘,我在這裡等你。”
“不行,若奴走了,您身邊就沒人伴著了。”粟筱不同意,今天出來,其餘人都被安排了事兒,只她一人侍奉在側,若她貿然回去取傘,貴人出什麼事怎麼辦?
姜悅容卻不是很在意:“無妨,這邊人跡罕至。再說我也沒什麼惹宮中人嫉妒的地方,不會誠心害我的。”
“人跡罕至才更危險,您出什麼事都沒人知道,奴怎麼能放心讓您在這?”粟筱都要被她急哭了,言語急促的讓姜悅容放下這個念頭。
“這天就要落雨,你若不快些回去,是想讓我淋雨麼?”姜悅容眸子淡淡瞥向她,眼裡是不容置疑的神情。
粟筱終是無奈被驅趕回去,路上一步三回頭,就怕冒出可疑之人會害主子。
過了幾刻,粟筱許還沒有回到瑤花閣,天就下起毛毛細雨。
姜悅容在家時就喜歡一個人獨處,身後總是跟著隨從,就如同被人監視一般,她的一舉一動都要告訴給想要知道的人,在家是柳氏、姜悅心,在皇宮裡是皇上、皇后、皇帝,讓人喘不過氣來。
在廢棄樓閣裡轉了一圈,四周皆是陳列書卷的架子,可長久無人使用已只見幾卷落了陳灰的書籍。
姜悅容手指隨著身體走動撫過架子,指腹沾了一層灰黑的塵,走到樓閣通透的另一邊,門外是另外一條宮道,她伸出手去,讓天降的雨水落在手指掌之上,清洗指上的髒汙,純淨的眼睛透亮,她笑著享受獨處時候淅瀝的雨聲。
青衣素雅的俏人兒站在門邊,雨水垂落在其手掌,展了笑顏。
皇帝站在傘下,聽雨敲打傘紙上發出清脆的響聲,遠遠瞧她。不用離得多近,僅憑側影,他便知是那個小姑娘。
只她喜歡用三兩根玉釵固定住濃黑的發,不再多做點綴,清新淡雅得如翠綠草叢中冒出的一朵小花,脆弱又頑強。
應是他的視線過於強烈,姜悅容似有感應的偏過頭,見到站在雨中的明黃身影,眼神微動,如一隻林間小路,被突如其來的獵人嚇到,盡是慌亂。
向前走進雨中,姜悅容低身福禮:“妾身見過陛下,陛下金安。”
今日雨不小,只需幾息便能將人淋溼,齊鄖三步並作兩步往前走,江喆海沒有反應過來,差點被嚇出心疾,只得小跑著跟上皇帝,以防皇帝被淋到著涼。
齊鄖本想伸手牽人起身,又想起她不喜他的觸碰,剋制的收回了手:“平身。”
姜悅容起了身,皇帝站得離她太近,險些撞到,慌然後退,快要退出傘外時被他拉住。
姜悅容心頭的反感都來不及產生,那溫熱的觸感一閃即逝。
“你身邊伺候的人呢?”齊鄖掃視周圍,她身邊沒有一個得心的人跟著,孤零零的讓人惱火,語氣不由拔高了些。
姜悅容低聲回道:“方才從太后娘娘處回去,妾看天色昏暗,怕路上淋雨,讓粟筱回宮去拿傘了,請皇上不要責怪她。”
齊鄖溫和道:“你身邊的人,你不責怪,朕有何可責怪的?你這樣一人,不安全。”
他的聲音帶有一點剋制,壓低了語氣中的責備。
姜悅容抬頭,觸及到皇帝深沉的眼眸,似被赤陽灼到,慌亂的垂眼躲開:“妾身知曉,下次不會了。”
“走吧,先進去。”齊鄖拿過江喆海手中的傘舉在兩人頭頂,江喆海則站到隨行的鑾駕後一起等待。
姜悅容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氣,很是安神,心中的那一股股煩亂不安好似被壓了下去。
齊鄖今日也是突然想來這棟從前受罰的舊閣樓看一看,沒想到會見到她,此刻站在這裡,又不知該說些什麼。時而看看架上已經朽化的書卷,上面的字跡已經不清晰,確還能看出稚嫩的字型。
這是幼時他不願成為太子,不願跟隨太傅學習,被先皇關在這渺無人煙的地方罰抄的書卷。
看著看著突然苦笑出聲,引得姜悅容側目。
齊鄖將書卷放回,帶著姜悅容轉到另外一側,原先姜悅容坐過的椅子旁邊的另外一把椅子江喆海已經命人擦洗乾淨。
“你可曾怨恨過你的父親偏愛於其他子女?”
他突然提問,讓姜悅容腦子空白了一瞬,思索一下,看著皇帝的側臉說:“陛下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齊鄖側頭與她對視:“既然問了,必然要聽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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