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血(第3/4 頁)

&esp;&esp;伊甸人，又是伊甸人。

&esp;&esp;萊伊被它的尾巴甩得發懵，捂住腦袋迫使自己勉強清醒了一會兒——真是要命，他頭上的傷口又裂開了，血液順著手臂往下流。

&esp;&esp;他努力往上爬，想找到龍的心臟，但他爬著爬著，突然發現了不對勁。

&esp;&esp;他的血液，似乎在腐蝕龍的鱗片。

&esp;&esp;一滴一滴的血落到龍鱗上，有些血滲到他的眼睛裡，萊伊擦掉阻礙視線的血，然後在手掌下看到被印出了一個凹陷形狀的鱗片。

&esp;&esp;“……發生了什麼？”

&esp;&esp;萊伊一手死死扒住鱗片防止自己掉下去，另一隻手往鋒利的鱗片邊緣上狠狠一用力，劃出更多的新鮮血液——見鬼的奇蹟真的發生了！他的血能溶掉龍的鱗片！

&esp;&esp;萊伊是個孤兒，他是被丟在孤兒院門口的，那時他還是個襁褓裡的嬰兒。他不明白眼前的狀況到底是怎麼回事，也許和他的血統有關，也許只是一個巧合。但顯而易見的，他能看到一點兒從這該死的鬼地方逃出去的希望了。

&esp;&esp;他試著用冰凍咒將自己的血液凍成尖銳的冰錐，他的出血量實在太大，眼前一陣黑一陣白，放血放到一半，不得不停下來歇一會兒，然後緩過一口氣來，繼續放血。

&esp;&esp;巨龍可等不了他那麼長時間，幾百年的封印將它的耐心耗盡，這隻暴躁的龍拼命抖動身體，要將身上藏著的臭老鼠狠狠摔下來，然後把他一腳踩成肉泥。

&esp;&esp;萊伊的血已經塑造出足夠大的冰錐了，他找到巨龍的心臟，用盡全力從背後刺入！

&esp;&esp;巨龍咆哮著瘋狂掙扎起來，它不分敵我噴吐炙熱烈焰，整個巢穴變成了一座雪山裡的活火山，金子融成的岩漿佔據了每一寸角落。

&esp;&esp;“該死的老鼠！小偷！我要把你撕成碎片——然後一塊一塊、一塊一塊、全部吞進肚子裡！”

&esp;&esp;萊伊快要失去力氣了，巨龍即便被封住四肢與頭部，依然強得可怕，他一刀刺下去看起來對它幾乎沒有任何影響——萊伊咬破自己的口腔，強迫自己打起精神，再次用力將冰錐往裡推。

&esp;&esp;龍的體溫很高，在冰錐刺入皮肉裡的瞬間，一團火焰冒了出來，將冰塊融化在它體內。

&esp;&esp;血肉腐蝕出了氣泡，發出汩汩的聲音。

&esp;&esp;萊伊徹底脫了力，因為缺血，他的眼前像是被蒙上一層灰濛濛的紗，四肢直髮抖，體溫變得越來越冷，他蒼白的臉更加沒有血色，心臟也彷彿漏了幾拍。難言的不適感蔓延全身，好似身體裡的血液都乾涸了，只餘下無盡的疲憊與虛弱。

&esp;&esp;龍的掙扎正在慢慢減弱，他也撐不住了，等到身下的動靜停歇，他也徹底鬆開雙手，倒在混雜了龍血的血泊之中。

&esp;&esp;沒想到惡龍忽然再次動了起來。

&esp;&esp;“……我不可能——絕不可能——死在臭蟲的手中！”

&esp;&esp;它爆發出最後的吼叫，拼盡最後一絲力氣，將尖銳的尾巴狠狠戳中背上的人！

&esp;&esp;萊伊根本躲不掉，他完全沒了力氣，往下翻滾也只是掉進金水裡融成一尊金子做的雕像。他只能眼睜睜看著那條如尖勾的尾巴刺入自己心臟。

&esp;&esp;血漸漸在他身下蔓延開。

&esp;&esp;他以為自己死定了，畢竟那是貫穿心臟的致命傷。身體逐漸失去溫度，就像聖誕節當晚被人潑了一盆洗衣水那樣寒冷，他的眼睛也在失去焦距。

&esp;&esp;最後拼盡全力也沒能回去——他突然有點無措，不知道該怎麼和娜娜解釋。

&esp;&esp;但他沒想到，奇蹟真的發生了。冰冷的身體感受到了溫暖，那種溫暖的感覺，就像是——

&esp;&esp;“娜娜？”

&esp;&esp;萊伊不知道這是死前的回暖，還是一個美好的回憶。

&esp;&esp;他的眼前閃現過某一年的聖誕節前夜，瑪佩爾女士喋喋不休講著她並不好笑的笑話，旁邊就是溫暖的壁爐。萊伊聽得直打盹，索性閉上眼睛。那天不知道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