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1/2 頁)

</dt>

&esp;&esp;“要不要我幫你？”他順嘴接了一句。

&esp;&esp;“好。我沒意見。”她坦然地開著玩笑，又顯出幾分懼怕：“生孩子可是鬼門關，你還是連進都別進來的好，我怕等下我太猙獰，醜死。”

&esp;&esp;謝牧川握住她的手，試圖給予她安慰，她卻在觸碰到他無名指戒指的時候，像燙到一樣抽回了手。

&esp;&esp;她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從重逢的喜悅變成了保持距離的疏遠：“你結婚了……”

&esp;&esp;“沒有，只是訂婚。這不影響什麼，我可以繼續照顧你……你們。”謝牧川說。

&esp;&esp;她蜷起手指，像以前打鬧一樣彈了一下他的腦門，道：“不用。既然要結婚了，就收收心。等你陪過生產完，我會自己照顧好孩子。我是有道德底線的，才不會給你當小三呢。”

&esp;&esp;還沒等他們聊完，醫生就將她推進了生產室。一門之外，謝牧川只能看著門外的燈獨自等待。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掌心，待看到那枚惹得對方不快的戒指時，十分不自在地將它旋轉著取下來，收進口袋裡。

&esp;&esp;生孩子是個相對漫長的過程，尤其是頭胎。謝牧川聽著醫院裡其他家屬的閒談，知道他們家的產婦，有順產生了十幾個小時的，有剖腹產的，還有順轉剖的，聽得暗暗心驚。

&esp;&esp;他只盼著陸笙燃能少受點罪，順順利利地把小孩生下來。他會給她請最好的產後護理師，讓她舒舒服服地坐月子，讓她所有的磨難到此為止。

&esp;&esp;可他卻不知道，厄運只找苦命人。

&esp;&esp;陸笙燃，李勝男。她費力地從一個重男輕女的家庭裡走出來，考上理想的大學，改了難聽的名字。她堅定地離開家暴的丈夫，竭力想重獲新生。

&esp;&esp;可她卻又遇上了產科裡最為棘手的一種情況：羊水栓塞。

&esp;&esp;起先謝牧川還不解其意，只是看著左左右右的過道里湧來許多醫生護士，血袋由車載著送入其中。

&esp;&esp;“誰是陸笙燃的家屬？”醫生在病房外一聲吼，喚回了謝牧川有幾分遊走的魂魄。

&esp;&esp;“我！”他像大腦宕機一樣舉起了手。

&esp;&esp;“這份病危通知單麻煩您籤一下。”醫生將紙和筆一同送到他眼前。

&esp;&esp;憑現代的醫療技術，怎麼還會有解決不了的疑難雜症呢？憑自己的身家財力，哪裡會有買不來的裝置藥物呢？

&esp;&esp;謝牧川安慰著自己，低頭去看時，紙上的字卻一片模糊。他手抖著簽完自己的名字，才想起要說一句：“請一定要盡全力救她，不管要多少錢……”

&esp;&esp;醫生連話都來不及跟他多說，拿了簽字的通知單就回了生死門內，只留下一個又一個忙碌的背影。

&esp;&esp;等陸笙燃再被推出來時，已經變成了一具屍體。失去血色的臉上淚痕未乾，被藍色手術裝遮掩的身體慘不忍睹。

&esp;&esp;全身血被換了三遍，血庫幾乎都被用幹，還是沒能救回她的性命。

&esp;&esp;謝牧川跪坐在病床邊，張了張嘴，又合上，除了竭力握緊她的手以外，再做不出任何反應。

&esp;&esp; 真龍假鳳

&esp;&esp;孩子在醫生們的盡力搶救下活了下來，卻也被送進了保育箱。

&esp;&esp;謝牧川連看都沒來得及看他一眼，近乎麻木地處理了陸笙燃的後事，直到她變成一盒灰燼。

&esp;&esp;也許讓他和陸笙燃再平平淡淡地交往個幾年，或是等到他們彼此都看淡了，各自奔往新生活，這個故事都不會結束得這麼狼狽。

&esp;&esp;可陸笙燃偏偏就那麼死了，在他愛意正濃、難以忘懷的時候，留給他一輩子無法彌補的遺憾。

&esp;&esp;因為陸笙燃喜歡讀書，謝牧川將她安葬在了離大學最近的一處墓園。送走她的那天下起了牛毛細雨，他在清寒之中步著公墓的階梯往下走，將戒指隨手丟進了垃圾桶。

&esp;&esp;他不需要再擁有任何一段婚姻，他要用自己的行為向父母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