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隙縫已生將兩亂(第2/2 頁)
這麼好打,早該來打!咱瓦崗義軍,現下也早已是百萬之眾了!”
“醜奴,你這痴漢!你這叫什麼話!”李善道板起臉,訓斥說道。
高醜奴趕忙收起樂孜孜,拿出恭敬知錯的嘴臉,說道:“是,是,小奴錯了。……敢問郎君,小奴錯在何處?”
“翟公那不叫猶豫不決,知道麼?你說一定得保我的萬全,豈不聞兵法雲之,‘謀而後定’?又云之‘廟算多者勝’,翟公一直來的猶豫不決,才是真正的為保‘萬全’。”
高醜奴恍然大悟,說道:“是,是,妙算多者勝,郎君教誨的是。翟公向來神機妙算,這是不消說的!小奴愚鈍,未能理解翟公猶豫的深意,是小奴的大大的不對。”
“罷了,你不必胡扯八道了。”李善道環顧李良、高曦、陳敬兒、張懷吉等人,叮囑他們說道,“切記,我等是翟公的部曲。就算打張須陀、攻興洛倉,此皆多蒲山公之功,可若無翟公,蒲山公再有膽略、再有謀略,他能打得贏張須陀、打得下興洛倉麼?蒲山公的確有功,可他的功是獻謀策之功,我等身為翟公部屬,外人面前,切需分得清主臣,萬不可說錯了話!”
這通叮囑,不是李善道心血來潮。
卻自打贏了張須陀以來,瓦崗義軍上下,包括李善道營的部分將士,每當提及李密,都已是敬佩萬分,以至李善道聽說,有的將士私下裡議論,若瓦崗義軍的主將是李密的話,瓦崗義軍的發展定然會更加的好。
不管是從“義氣”的角度說,還是從歷史的走向說,李善道深知,他都決不能與李密扯上關係,因而他其實是早就想提醒、叮囑一下高醜奴等人的,不要忘了他們這部人馬的身份歸屬。
他此時的這通話,正是因此而來。
借高醜奴此句“政治不正確”的話的機會,將他的提醒、叮囑,說與了高醜奴、高曦等人。
高醜奴等都不是傻子,俱知曉輕重,聽完李善道的叮囑,皆是凜然應諾。
李善道在收回視線之前,又在倉城北邊碼頭上的那面李密的將旗上看了一看。
李密的黃色將旗鑲著象牙,垂著流蘇,高大威武,離得遠,看不到旗面上的字,然可想象出來,旗面上的“蒲山公”這三個大字,在輕鬆地攻下了興洛倉之當下,必然是愈顯眼奪目矣!
只打贏一個張須陀,李密在瓦崗義軍中的威望就已鵲起。
現又打下了興洛倉,任是個蠢人,也能知道這件事對瓦崗義軍的意義會有多麼重大,則李密在瓦崗義軍中的威望,定將會越加的高振。
而同時,接連成功幹下了這兩件大事的李密,不僅已是再非昔日之喪家犬,且可想見,靠著興洛倉的糧,用不了多久,他的“蒲山公營”亦能兵強馬壯,那又在這種情況下?
攻下興洛倉的興奮,漸漸的從李善道的心頭消散。
知道歷史走向的他,開始對瓦崗義軍接下來的發展產生憂心。
這種情況下,李密的心思會不會出現改變?
退一步說,即便不說李密,李密手下的房彥藻等的心思會不會出現變化?
這雖然是個問題,答案,李善道心中已知。
肯定是會出現變化!
並且恐怕,現在,就在這個時刻,李密也好、房彥藻等也好,他們的心思已在出現變化!
房彥藻等本就不把翟讓看在眼裡,視他為低賤草莽,而下糧已足,很快兵也會足,至其時也,他們又怎可能還甘心奉翟讓為主?李密刺殺翟讓此事,估計不久後,可能就會出現!
那到那個時候,自己該怎麼辦?
此一問,李善道在初投瓦崗時,就已問過自己。
當時,他的想法是跟緊徐世績,抱緊徐世績的大腿。
於下,他已有了數千的部曲,固然抱緊徐世績大腿的想法還沒有改變,可到底已不是剛上山入夥時的伴當十三人了,他現覺得,他是不是可以有一點別的計劃了?
但具體“別的計劃”是甚麼,他卻暫時還沒有思路。
“郎君,在想什麼?怎麼看你,好像有些不快?”
李善道回過神來,重將目光投向倉城,望了稍頃,忽然想起一事,問高醜奴,說道:“醜奴,你的原名叫甚麼?我給忘了,是叫基霸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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