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你在裡面嗎(第1/3 頁)
事實上,寧永學從來沒有記錄過一次完整敘述。
一方面,此類文獻大多都在描述生活見聞,僅有隻言片語涉及神秘詞句的片段,另一方面,文獻本身也常常破敗不堪,缺頁少紙。
這場儀式的吟誦,乃是他從許多本古書殘卷裡東拼西湊而來,其中有部卷軸他一直當作小說故事,以為它在描述愛情悲劇,誤打誤撞,居然當真有用,連他自己也深感震驚。
為了穩固自己見識淵博的可靠形象,這事最好還是埋在心底,別告訴其他人。
至於指望靠血樣強行轉向下一階段......
這是雙生之禮,不是一個人就能完成的儀式,——除非他把秘密分享給阿芙拉。
這事當然不可能。有些秘密是不能被分享的,特別是個無法看透的傢伙。
“有人密謀危害安全域性,手段之一就是胡庭禹本人。他身中詛咒,早就離死不遠。”阿芙拉簡單說明,“接下來的事情你能明白嗎,白鈞?我不想說太多。”
“我當然知道。”白鈞說,“問題是這事該怎麼辦。你們有辦法找到他、殺了他嗎?”
寧永學聞言看了眼白鈞,不禁為他佈滿血絲的雙眼咋舌。這傢伙的發言還是驚悚得一如往常,直白,殘酷,直達結局,且看不到任何動搖。
在寧永學心裡,他的經歷和作為差不多也要浮於紙面了,只差一點契機自己就能揣測白鈞的想法和判斷,**不離十。
儘管如此,寧永學還是想離白鈞遠點,越遠越好。
這兩個站在他旁邊就是在限制他的活動,讓他沒法自由探索真相。哪怕當初在地下墓地,他也不至於這麼憋屈,有什麼辦法能讓我擺脫他們倆嗎?
“我很難說他在哪兒。”阿芙拉說,“但鑰匙在我手上,背後那人一定會主動來找我。我們只要想辦法對付就好。”
“先去大廳和其他人匯合。”白鈞以不容否認的語氣斷言說,“這事很重要,如果沒意見就都往後站,我來撞開這破門。”
“你還有什麼見地嗎,學弟?”阿芙拉側目看來。
在白鈞對他怒目而視以前,寧永學開口說:“我餓瘋了,請給我食物。”
“你這小子......算了。”白鈞搖搖頭說,“往後退,我要把審訊桌挪開。”
寧永學目視白鈞一隻手拿住生鏽的審訊桌,好像抬起一個小板凳,隨手扔往一旁,撞出大片嗆人的塵土,幾乎撲進了天花板的水泊中。
此時欣賞熊先生搞破壞的阿芙拉可謂好整以暇。她從西裝口袋裡取出片三明治,扯開塑封,撕了一半分給寧永學,然後自己咬起了另一半。
一大片牛肉和各式蔬菜,蘸著奶油和果醬,加上兩片摻多了糖甜到發齁的麵包,味道實在很詭異。但他很餓,顧不了這麼多。
阿芙拉看著寧永學吃光,自己卻才咬了一小口。“餓壞了?”她問道。
一次劇烈的撞擊,寧永學不由得盯著白鈞和稍稍變形的鐵門看了一陣。
這傢伙是不是也經歷過某種儀式?
“算是吧,”寧永學這才說道,“據說今天要審的人不少,我等了很久。”
“要是換個日子,可能你已經被放走了。”
“真是不幸。”
“未必不是種緣分。”她笑道。
又是一次劇烈的撞擊,他不由得思考這下撞人身上會帶來什麼後果,肉餅能往牆上糊多寬。
“噩耗可不能算緣分。”寧永學下意識胡說八道,“你真會說笑,阿芙拉學姐。我覺得我可真是太背了,也許我應該三思而後行的。”
“你看著可沒害怕的意思。”
“我怕的不得了,只能靠大口吃東西減壓,現在沒得吃,我又開始害怕了。”
“你總這樣信口胡說嗎?”
“呃......”
“你最好不要再跟我提到‘呃’。”
“至少它說明我不是信口胡說,相反,有時候我要組織語言才能......”寧永學清清嗓子,思忖了一下有沒有必要提醒她別總這樣揭穿他,“你看見門那邊的動靜了嗎?有什麼東西在靠近。”
他選擇轉移話題。
“我沒看到,不過......”阿芙拉把沒咬幾口的三明治都塞到他嘴裡,手指從他臉上掠過,拭去了一點麵包渣。
一時間的觸碰幾乎讓他以為自己把她纖長白皙的手指弄髒了。然後她才放聲說道:“後退,白鈞,有東西在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