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秘密終將揭曉(第1/3 頁)
“我......”
還沒等寧永學說完,短刀男就把刀貼在他臉上,逼他閉嘴。“我很好奇,”他低聲說,“你究竟是太蠢,還是太勇敢?”
“有區別嗎?”寧永學問。
“我不喜歡聽凡人提問。”
他覺得快死的凡人就該陷入絕望,掙扎個不停,祈求個不停,或是咒罵個不停。要是跟他想的不一樣,他們就是愚蠢,或者勇敢得過了頭,結果還是愚蠢。
“呃,我都快死了,你就不能稍微幫點忙,回答幾個問題?”寧永學又問,“讓死者瞑目也沒什麼不好吧?”
“我不是守墓人。”短刀男把刀背在他臉上拍了拍,侮辱意味十足,“只有信奉死亡者才能尊重死亡。在我們這邊,生命就像草芥。”
寧永學看出來了,畢竟白尹的假人剛見面就想殺他,抱著他下墜穿牆。再往後,樓梯口的一群假人還想陷害他,侮辱他是瘋子殺人狂。
他當然不是。
要是自己猜得沒錯,屍體拼成的假人就是所謂的守護者的眼睛。守護者牽著木偶的線做表演,控制他們行動、說謊、散步混亂,黑色臍帶是他精心編織的絲線,屍體拼成的假人就是他的木偶馬戲團。
寧永學靠在船邊上,直視他的眼睛。“我知道,跟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們就滿懷惡意。”他說,“當時你的守護者想殺了我。臍帶吊著布娃娃把我撲進了牆。我差點就死了。”
“不是布娃娃!”聽了這話,短刀男立刻變了臉。他邊喊拽住他的頭髮,把他從船隻邊緣扯到船隻正中央,勒得他頭皮發痛。隨即他繞到寧永學身後,照著腿彎就是一腳,踢得他上身都痛得弓了起來。
要是寧永學還在船邊,一定會掉進水裡。
短刀男死死踩住他的小腿骨,聲音放得更加低沉:“他們都是我故去的兄弟姐妹。人死不能復生,只能拿雙生之禮的臍帶把遺體連在守護者身上。你聽明白了嗎?”
這話簡直聳人聽聞。
那些臍帶是雙生之禮的產物?要是儀式進一步發展,我背後莫非會跟阿芙拉也連著一條?開玩笑,她還能當我母親不成?
“我聽明白了!”寧永學咳嗽著喊道。胡思亂想歸胡思亂想,這下可真夠痛的,連說話都會引起咳嗽。“但我也有雙生之禮!你得相信我,——有人連在我身上,我看不見鏡子裡的自己!”
“是他搶了鑰匙?”短刀男揚起眉毛看了眼鬍鬚男,後者點點頭。
“我只是念了段禱文。”寧永學緩了口氣說。
短刀男緩緩搖頭,矮下身來。他聲音嘶啞,非常痛惜。“守護者獻出生命為我們治傷,你卻搶走鑰匙,佔據成果。你知道自己犯了什麼罪嗎?”他問。
“我只是念了段禱文!”寧永學說,“我真不知道發生了——”
短刀男一打砸在他肚子上。“褻瀆!”他又是一拳,“褻瀆!”他一邊嘶吼,一邊用力往下砸,拳頭打的他在地上來回搖晃。尖銳的嘶吼聲和寧永學伴著喘息的求饒聲混在一起,傳入霧中,顯得格外陰鬱。
痛楚無法減少,令人肌肉繃緊,身體顫抖,唾液流入船艙。然而痛楚也沒有累積,——於傷根本沒法殘留下來。每間隔十多秒,寧永學腹部的淤青就會消去舊的,迎來新的,彷彿一團帶有記憶的棉花。
等到短刀男打累了之後,他無聲地坐倒在地,目視寧永學又像無事發生一樣坐了起來,和他對視。
“你看。”寧永學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他已和另一人相連。”長滿鬍鬚的壯漢終於開口說。他始終無動於衷。“你該詢問那人是誰。”他說。
“呃,她是我仰慕的上司。她一直很照顧我。生活也好,公司也好,有什麼事情都先考慮我。要是事情順利,可能我會找個合適的日子對她表白吧。”這話光是說出來寧永學都覺得特別荒謬。得虧他用的是古語,要是被人聽懂他就完了。
“你在殺害她,蠢貨。”短刀男嗤笑一聲,“傷口的痊癒不會毫無代價。”
“什麼?”
“生命從一人流向另一人。”鬍鬚男說,“雙生之禮的本質乃是依存。”
“我在汲取她的生命?”寧永學睜大眼睛,表現出震驚和不解。
“不要質疑我的話!”短刀男呵斥說。
很好,雖然過程很麻煩,但是雙生之禮的秘密已經揭曉了大半,寧永學想。守護者和無影人自然不是情侶,他們舉行雙生之禮儀式,其實是為了庇護甦醒不久的教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