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場突如其來的見聞(第1/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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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他們要把我送進安全域性?寧永學環顧四周時再次自問,安全域性明明只負責城市治安,怎麼可能跟異常事件粘得上邊?
審訊室的檯燈實在不怎麼亮堂,甚至可稱暗淡陰鬱。它要麼就是便宜貨,要麼就是上了年頭,和它屁股下面生鏽的桌子一樣老。
燈光慘白,籠罩著狹小的四壁,把桌椅的陰影投到寧永學腳下,拉得有稜有角。影子的末端像根獠牙一樣咬在地板上,頂到牆壁上,在銜接處彎曲,像是要朝整個房間咬下來。
為何他們拿走了我的東西,卻什麼都沒跟海場的安全域性交代?
寧永學盯著審訊桌不停思索,實在沒法想出個結果。總不能真是隨便找個地方把他扔進來吧?內務部的行動難道不是絕對的機密嗎?他能交代什麼?他又敢交代什麼?
我看你們就是在為難我。
檯燈的燈泡已經很久沒換了,有時會虛弱地閃爍一下,忽然又奄奄一息地暗下來。也不知它何時會徹底損壞,把這沒窗戶的審訊室變成黑咕隆咚的停屍間。
倘若受審的人不是自己,寧永學興許會拍張照片,對眼前陰鬱的構圖記上幾筆,權當尋找創作靈感。
不過,看到面前的監察還盯著自己,神色焦躁,一聲不吭,好像是在尋思怎麼把他剁成小塊,打包送到垃圾站,他就知道此事多半是胡思亂想。
如今他的揹包被內務部人士帶走,攝像機擺在安全域性的審訊桌上,除了常備的急救藥物,他身上可謂空無一物。
當然了,寧永學沒有病痛,也不需要急救的藥物。
所謂的藥瓶,是他從屍體上抽血後存放溶液的藥劑瓶,貼著急救藥物的標籤指望蒙人,這次也算是成功。
要是那對情侶附近沒有內務部人士,寧永學多半也是要掰開他們的嘴,在他倆的舌根抽一管血的。
不過,任他當時如何揣測自己的下場,寧永學都沒想到,自己竟要在審訊室裡跟地方監察一對一談話。
這傢伙把他這些年拍攝的邪性記錄翻了個底朝天,天知道他以為自己過去在幹什麼、自己又是什麼身份。
事情真是美妙極了,簡直沒有比這更戲劇性的展開了。
寧永學咳嗽一聲,收回注意力。
眼前是個魁梧的中年人,看起來年近四五十,一身黑色制服。他氣色紅潤得過份,頭髮也比他在大學的教授茂密得多,絡腮鬍則蓄得更多。
從衣著神態來看,中年監察頗具權威,既古板,又嚴肅,可能還有中年人式的暴躁。
他會懷疑我是違法地下教會的成員呢,還是少做些聯想,覺得我只是個無害的民俗誌異愛好者?
千萬別把他送去瘋人院就好。
監察似乎花了點時間才平息怒火。他盯著寧永學更死板的表情看了一陣,彷彿是想從裡面看出心虛感一樣。
等到發覺自己實在一無所獲,他才提問說:“你犯事了,小子,知道自己怎麼進來的嗎?”
“內務部的車。”寧永學擺出含蓄的微笑。
“你還知道是內務部的車?”
我自然知道是內務部的車,要不然我跟拍一輛破車做什麼?然而我怎會知道小巷的陰暗角落塞了這麼多人?
他們是從牆縫裡蹦出來的小精靈嗎?
“意外。”寧永學唉聲嘆氣地回答說,“呃......我一直在拍攝街道,記錄城市變化。我前倆天都在東區十五街附近,住也住的小旅館,就從沒離開過。”
“車呢?”
“車?內務部的車忽然蹦了出來,把鏡頭弄得一團糟,記錄都報廢了。你仔細想想,說不定我才是受害者呢?這是正當拍攝,我也很無奈。”
中年監察猛得一拳砸在桌子上。
雖說有所預警,寧永學還是覺得桌子差點散架。生鏽的桌腿吱呀吱呀響了一陣,勉強才沒有垮下去。
顯然,他覺得自己正侮辱他的智力,若再由著性子胡說八道,興許他就要抄起椅子砸過來了。
雖然自己未必會在搏鬥中落下風,不過身處安全域性的大樓高層,他還是安分點好。
寧永學立刻換了張臉,帶著懇切的悔意低下頭去。
對他來說,切換面孔不比尋常人換個詞說話難多少,其中究竟蘊含著多少真情實感,連他自己都不怎麼確定。
“這事可大可小,”看到寧永學的表現,中年監察也冷靜下來,“硬說你是個間諜也不合適,最多就是上繳攝像機,最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