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部分(第3/4 頁)
,他用錄音機口述,讓秘書整理成文,然後再由他作最終的潤色。他的另一部書名為《大學化學》,1950年問世,也甚為暢銷。1950年,鮑林購買了一輛嶄新的英國造兩座位綠色賽車,作為他給愛娃·海倫的生日禮物。
鮑林繼續在思考蛋白質的結構。1950年春,懷恩巴姆案發生時,勞倫斯·布拉格、約翰·肯德魯、馬克思·佩魯茨等人在《皇家科學院學報》上發表了一篇專文,題目為“晶體蛋白的多肽鏈結構”。鮑林見到這一標題時,心裡一怔:難道布拉格的研究小組已取得突破,趕在他前面摘取了桂冠,將一種蛋白質結構中的原子一個一個都分得清清楚楚了?
他讀了正文,心裡才好受了一些。布拉格小組的這篇論文很奇怪,全文沒有一箇中心的議題,東拉西扯,猶如在洗衣房繩子上晾衣,七拼八湊地羅列了蛋白質種種基本的型別,缺乏令人信服的證據,更無明確的方法可用來鑑定具體的蛋白質到底屬於哪一種型別。有些屬於螺旋狀結構,另一些則是旋轉式鏈結構。鮑林很清楚,其中任何一種結構在化學上幾乎都是無法輕易地予以否定的。布拉格及其研究組沒有明確地指出到底是哪一種結構,更沒有對蛋白質的最終結構作出清晰的定論。他們只是對阿斯特貝里提出的摺疊緞帶結構這一陳舊的觀點有氣無力地表示認同而已。
在布拉格小組的這篇文章中,鮑林從字裡行間也讀出了一些令人頗感興趣的內容。這篇文章的作者根據自己對有關結構元素的理解——鮑林滿意地注意到,作者還特別採用了加州理工學院發表的關於氨基酸形狀和尺寸的詳細資料——構造出蛋白質結構的種種模型,同時也考慮到使其具有最終形狀的力,並且還特別強調了氫鍵的概念。鮑林本人原本也會這樣做。
顯而易見,布拉格在競爭中被鮑林規則擊敗的十五年時間裡,已經學到了一些東西。鮑林在1948年卡文迪什實驗室度過的那幾天時間,對他也產生了一定的影響;就在鮑林回國後不久,布拉格對佩魯茨和肯德魯由粗到細的研究方法進行了補充,強調整體蛋白質的結構,並且像鮑林那樣對各種氨基酸的結構逐一進行了考察。
不過,鮑林完全可以放心,他知道布拉格仍然不懂如何正確地玩這一場隨機性遊戲。布拉格在1950年的論文中,在對蛋白質結構進行猜測時,並沒有從化學特性方面施加足夠的限制來充分縮小思考的範圍。舉例來說,這位英國人顯然不相信肽鏈一定要保持剛硬和平直,他們設想的模型幾乎都可以發生扭轉或彎曲,鮑林認為這是不可能的事——這也是為什麼他們設想會有二十種而不是隻有幾種可能性的一個原因。另一方面,他們都附上了鮑林認為不必要的一個限制。在卡文迪什的這個研究小組認為,他們的螺旋模型中完整的每一圈所含的氨基酸數目必定是一個整數——很可能是3或4。哈金斯在他1943年的論文中也曾犯過這一個錯誤,認為這是一個整數。其思維方法是,既然蛋白質螺旋結構經歷了結晶的過程,那麼其基本的重複單元——也即所謂的空間組合——就一定會顯示出一種可以用整數來描述的對稱性。由於阿爾法角蛋白螺旋結構被認為是由完整的一圈組成的,那麼,沿著鏈向上不斷重複,藉助於空間組合對稱性這種思維方法,認為每一圈中氨基酸個數是整數,也就理所當然了;這樣,每一圈都應當在氨基酸骨架的同一相位點上開始和結束。
但是,對鮑林來說,這並非是顯而易見的事。他在牛津大學摺疊他的紙質螺旋模型時,注意力集中在化學原理上,並沒有留意結晶的圖式。他草草擬想出來的模型並沒有涉及到每一圈中氨基酸個數是不是整數的問題。然而,一旦想到這一點,他卻怎麼也看不出為什麼非此就不可。在讀了布拉格的1950年論文後,他開始想起,有關這個整數的結論,與30年代蛋白質研究人員對“魔幻數”的癖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正是相信這種美妙整數的錯誤導致林奇陷入了怪圈而不能自拔。鮑林認為,自然界不是以那樣的方式運作的,未必按數學方程的要求創造出各種生命體;自然界比這要懶散得多,更具有機會主義的意味——自然界喜歡用最簡便的方式行進,這種方式需要的能量最少——這也是建立最穩定的化學結構所採用的方式!
布拉格研究組並沒有搞到這一頂桂冠,但是他們的論文卻使鮑林重新聚精會神地回到了競賽的跑道上。兩年以前從英國回來時,蛋白質曾經是他最為優先考慮的課題,他曾吩咐幾位研究人員加緊這一方面的研究:科裡及其同事在氨基酸和小型縮氨酸的結構研究方面仍然處於世界領先的地位,他們的研究結果證實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