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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人燒那三隻爐子。”
“啊,原來那三隻爐子是你燒的。”秦雍西頓時來了興趣,追問道,“本大人剛從前院過來,看見一隻爐子裡濃煙滾滾,好像在燒一塊焦肉,地上還有一張血淋淋的貓皮,這是怎麼回事?”
“回大人,王真人把一隻貓活剝了皮,然後把還沒有斷氣的剝皮貓丟進大號爐裡,命令小人多加柴炭,把那隻貓燒焦。”
“他為何對這隻貓如此痛恨?”
“不止這隻貓,凡是貓他都痛恨?”
“卻是為何?”
“回大人,王真人是屬鼠的。”
“怕貓捉老鼠?”秦雍西禁不住撲哧一笑,側過頭來與王篆開了個玩笑,“王大人,你我都成了貓了。”
王篆勉強一笑,接著又冷下臉問那老頭兒,“王真人哪裡去了?”
“回大人,一個時辰前走了。”
“走了,去了哪裡?”
“說是進紫禁城,給皇上送丹藥去了。”
“騙人的鬼話,這王九思出門最好講排場,既是給皇上送藥,為何大轎儀仗都擺在轎廳裡不用。”
“這……小的就不知曉了。”
“不知曉?”王篆雙手一剪,吊起兩道短蹙的疏眉,厲聲喝道,“瞧你這副醃�相,竟敢糊弄本官,你若不交待王九思的去處,我就剝了你的皮。”
“大人饒命,小的真不知曉……”
老頭兒磕頭如搗蒜,忙不迭聲地討饒。王篆看出這老頭兒講的是實話,卻又不肯便宜放了他,便命令道:“把這老傢伙綁了,帶回去細細拷問。”
兩個捕快把老頭兒押解出去,王篆對秦雍西說:“秦大人,差事辦砸了,我們各自回去覆命吧。”
“也只得如此了。”
秦雍西說罷,便領了捕快回刑部交差。王篆當即下令嚴守各處城門,萬萬不可讓王九思溜走。
三位閣臣剛從乾清宮回到內閣,就有太監從乾清宮跑來報信:隆慶皇帝已經龍賓上天。這是隆慶六年的五月二十五日,下午申酉時牌之交。雖然已是預料中事,三位閣臣仍不免聚在朝房裡嚎啕痛哭一番。接著抹乾眼淚,議出三項決定:一、立即八百里傳郵,把訃告發布全國;二、隆慶皇帝一應喪事禮儀由禮部遵祖制訂出方案,呈上皇太子批准執行;三、治喪期間,在京各衙門堂官一律在朝房值宿,不得回家。全國各地衙門就地設靈堂致祭,不必來京。商量既定,內閣中書便按閣臣的意思斟酌詞句寫好告示,蓋上內閣關防。命人送往京城各大衙門,傳郵的事則指示兵部施行。把這些要緊事忙完,已是掌燈時分。值日官進來請三位閣老到膳食房用餐。抽這空兒,張居正回自己的值房一趟。來到膳食房時,只見他已換下一品錦繡官袍,穿上了一襲青衣角帶的喪服。瞧他這副打扮,兩位依舊穿著吉色官袍的閣老頓時渾身不自在。議事前,他們已差人回家拿衣包去了,卻沒想到張居正已是隨身帶來。高儀心裡頭只想著張居正的精明,而高拱卻從這件小事中看出蹊蹺:皇上今日是突然發病,他張居正為何就知道皇上一定會死?
胡亂吃過晚飯,三位閣老各自回值房安歇。平日一到晚上就漆黑一片的內閣院子,如今各個樓座門口都掛起了燈籠——當然不是慣用的繡有內閣二字的大紅宮燈,而是貼了一個黑色“奠”字的白紗西瓜燈。皇上死得突然,一應喪儀祭品還來不及置辦周詳。這幾對燈籠本是庫房舊物,值日官翻檢出來略加修飾就掛了出去。慘白的光芒襯出那幾個黑色的“奠”字,院子裡頓時充滿了肅穆悲涼的氣氛。
高拱剛回到值房,心緒煩亂,正想喝盅茶穩穩神,管家高福推門進來。他專為送衣包而來。高拱立即踅到內閣換好喪服,走出來正欲對高福說話,卻發現值房裡又多了一個人。
“元輔。”
那人喊了一聲,便朝站在門口的高拱跪了下去。高拱認出這人是秦雍西,便吩咐平身賜坐,問道:“你有何事?”
秦雍西答道:“下午元輔下到刑部的手令,要將王九思重新逮捕收監。尚書劉大人把這差事交給下官辦理。”
高拱心亂如麻,差一點把這件事給忘了,這會兒見秦雍西提起來,連忙追問:“人拿到了?”
“沒有。”
“怎麼回事?”
高拱的臉色頓時就不好看。秦雍西這是第一次面謁首輔,心裡頭緊張得不得了。也不敢看首輔的臉色,只垂著眼瞼,把事情經過一五一十述說一遍。
聽說王篆也率人前往拘捕王九思,高拱心裡頭清楚張居正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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