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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雍西回答:“奉首輔高大人之命,我率隊前來逮捕王九思。”
王篆又是一驚,問道:“高閣老下令逮捕王九思?這不大可能吧?”
“怎麼不可能,你看,我有捕票在手。”秦雍西說著,掏出捕票來遞給王篆看,又問道:“卻不知王大人帶了這麼多的皂隸來,又是作甚,該不是保護王真人吧。”
“保護?”王篆一聲冷笑,說道,“秦大人不要忘記,這王九思正是下官奉張閣老之命捉拿歸案的,要不是從你們刑部大牢放出,也省得我又來一遭。”
“這麼說,王大人也是來逮捕王九思的?”
“正是。”
“這就奇了!”秦雍西看看手中的捕票,問王篆,“請問王大人奉何人之命?”
“張閣老。”
秦雍西聽了一笑,立刻露出不屑的神氣,說道:“如此說來,這件事就用不著王大人勞神了。捉拿一個王九思,哪用得著兩撥子人馬。”
“秦大人說得也是,依下官之見,還是你們回去。”
“我們回去?”秦雍西立刻擺出了大衙門頤指氣使的辦事派頭,回道,“高閣老命令下到刑部,捉人辦案,我們才是正差。”
秦雍西這段話至少有兩層含義:第一,高閣老是內閣首輔,當以他的指示為主;第二,刑部是一等一的辦案大衙門,你巡城御史職責是維護京城治安,雖然也可以稍帶著辦理一些有違治安的案件,但卻沒有下發捕票的權利。王篆鬼精鬼精的一個人,哪能聽不出秦雍西的話意?心裡頭雖然慪氣,表面上卻不慍不火,訕笑說道:
“秦大人總不至於忘記,這王九思正是下官昨日一手捉拿的吧?”
“昨日是昨日,今日是今日。王大人,你可是看清了,捉拿王九思的捕單在我手上。”
“秦大人也不要忘了,巡城御史衙門,也有捉人的權利。”
“你那權利,僅限於維護京城治安。”
“王九思當街打死人命,正是破壞了京城治安,捉拿他原在下官許可權之內。”
“人你已經捉了?”
“秦大人一來,就跟下官歪掰了半天,我哪有時間動手。”
“既未動手,還望王大人閃開些個,讓我的人馬過去,捉拿這個妖道。”
“秦大人為何一定要與下官爭搶呢?”
“高閣老指示到刑部,人若是讓你捉了去,我如何交待?”
“人若是讓你捉去,張閣老處我又如何交待呢?〃
兩人就這麼爭執不下,原都是爭功心切。正在這時,忽見得王真人府內有濃煙竄了出來。王篆再也顧不得與秦雍西爭論,命令手下喊開緊閉的朱漆大門。
幾位兵士把大門擂得山響,裡面卻毫無動靜。王篆與秦雍西均感不妙,王篆命人撞開大門。兩撥人馬一擁而入,發現庭院裡杳無一人,那頂藍呢大轎以及一應金扇儀仗,全都靜悄悄擺放在轎廳裡。庭院正中擺了三個大銅爐,那是王九思煉丹的工具,其中一隻尚在燃燒,濃煙便從其中冒出。王篆走近一看,爐子裡燒著的是一塊焦肉,發出刺鼻的臭味,地上還丟了一張血淋淋的貓皮。王篆頓覺不妙,揮揮手大喊一聲:“搜!”
秦雍西生怕落後,也向他的手下發布命令:“旮旮旯旯都給我搜到,一個人也別放走。”
頓時,只聽得踹門踢杌兒砸缸摔盆子的一片亂響。這王真人府原是隆慶皇帝欽賜的,分前後兩院。前院搜了個底朝天,人影兒也不曾見到一個。一夥人又湧進後院,依然是扇扇房門上了大鎖。依次砸開來都是空蕩蕩的,最後砸開了一間庫房,只見裡頭關了十幾個童男童
女。這些孩子被王九思拘禁在這裡,本來就嚇驚了魂,這會兒又見得一下子湧進來這麼多舞槍弄棒的兵士,都嚇得大哭起來。王篆與秦雍西聞聲走進來,命令兵士捕快們離開屋裡,然後想方設法哄得孩子們不哭,向他們詢問王真人的去向。怎奈這些孩子們打從關進這間屋子就再也沒出去過,所以也是一問三不知。王篆與秦雍西正急得沒頭緒,剛走出庫房,只見兩個捕快又不知從何處拎出一個乾巴老頭兒來。
“你是這裡的什麼人?”王篆問道。
老頭兒臉上青一塊紫一塊,想必是捱了兵士的揍,這會兒見到戴烏紗帽的官員,連忙撲通跪了下去,戰戰兢兢答道:“大人,小的是王真人僱用的火�。”
“火�?”王篆打量著老頭兒,頭髮髒亂,面色黧黑,渾身上下沒個看相,不由得狐疑地問,“你當哪門子火�?”
“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