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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有老婆,而且長得挺漂亮,還有
三個孩子。他看出德國女子愛上了自己,就設法同她開玩笑,約她晚上到自己花園裡來,另
外又邀了兩個自己的朋友來,叫他們躲在園中的小樹叢裡。
“妙得很!那個德國女人跑來了,跟他說這談那,她說,我整個是你的了!可是他向她
說:‘太太,我不能如你的願,我有老婆,我給你介紹兩個朋友,他們一個老婆死了,一個
是單身漢。’那個德國女人啊呀了一聲,給了他一個結實的耳光。男的倒到長椅後邊去了,
她還用皮鞋跟拚命踩他的臉。是我帶這女人來的,我在這個法官家裡當掃院子的。我從籬笆
牆縫裡看到那裡亂成了一鍋粥。這時候,兩個朋友跳出來,抓住她的髮辮,我跳過籬笆牆,
把他們推開,對他們說:‘哎,買賣人先生,這樣不行!’太太真心誠意跑了來,他卻想出
這種不要臉的把戲。我帶她回家時,他們拿磚頭扔我,把我的腦袋打傷了……女的懊喪得要
命,丟了魂兒似的在院子裡走著,對我說:‘雅科夫,等我男人一死,我就回國去,我要
走。’我說:‘當然還是回去的好!’果真,那法官死了,她也回國去了。這是一個很溫柔
的通情達理的女人,法官為人也很和氣,求上帝讓他升入天堂……”我不明白這個故事的意
義,困惑不解地沉默著。我覺得這裡有一種熟悉的、冷酷的不合理的東西。但是我能說什麼
呢?
“這故事好嗎?”雅科夫問。
我說了幾句,憤怒地罵著。但他卻平靜地向我解釋。
“有飯吃的人,一切都滿足;有時候,就想開開心。可是他們做不來,他們好象不會。
買賣人當然是正經人,做買賣得用不少心機。但是靠動心機過活太沒意思,於是他們就想鬧
著玩兒啦。”
船外面,河水泛著泡沫,滔滔地流過去,聽得見奔騰的流水聲。黑幢幢的河岸隨著河水
緩緩地向後退去。甲板上,乘客們都在打鼾。有一個影子在長凳子和睡著的人體中間悄悄向
我們移過來。原來是一個高個子的枯瘦的女人,穿著黑衣服,花白的頭沒有戴頭巾——司爐
用肩頭碰了我一下,低聲說:“瞧,這女人很孤寂……”我覺得,別人的悲傷,引起了他的
快樂。
他講得很多,我聚精會神地聽著。他講的事我都很好地記住了,可是想不起他講過一件
快樂的事。他比書本上講得還安靜。書本里你常常可以體會到作者的感情、憤怒、喜樂和他
的悲哀、嘲謔,但司爐不笑也不責備人,沒有一件事明顯地使他生氣,或使他高興。他講話
好象法庭上的冷靜的證人,同原告、被告、法官都一樣沒有關係……這種冷淡越來越使我煩
惱,使我對雅科夫發生憤慨的厭惡感情。
生活在他的面前燃燒,象鍋爐下面的火。他站在鍋爐門口,熊掌一樣的大手拿著木錘
頭,輕輕敲著蒸汽櫃的活塞,加減著柴塊。
“大家欺負你嗎?”
“誰欺負我?我有的是力氣,我會給他一下。”
“我不是說打架,我問你的靈魂受過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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