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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棍棒打破了叔叔的腦
袋,流了血。因此我的兄弟在牢裡蹲了一年半。從牢裡出來,只有一條路,依舊到牢裡去。
可是我的弟媳婦,卻是一個很有趣的少婦……呃,不用說這個!總之,結了婚,必須呆在自
個兒的窠裡當主人。可是當兵的人,不能自個兒作主。”
“你禱告上帝嗎?”
“真怪!當然禱告……”
“怎樣禱告?”
“各式各樣。”
“你念什麼禱告文?”
“我不知道什麼禱告文。我,老弟,只是這樣禱告:主耶穌,赦免人生的罪惡,安息死
者的靈魂,主呀,保佑我不要害箔…此外再說些別的什麼……”“什麼呢?”
“想到什麼說什麼!不管說什麼,他都聽見了!”
他對我和善而帶好奇心,就象對待一隻不笨的會耍把戲的小狗一樣。晚上,有時同他坐
在一起,他的身上常常發出燻油味、焦糊氣和大蔥臭。他愛吃大蔥,嚼生蔥頭象吃蘋果一
樣。一道坐著,有時他突然請求說:“喂,阿廖沙,念首什麼詩聽聽吧!”
我記住了不少的詩,而且有一本挺厚的本子,抄下自己喜歡的詩句。我念《魯斯蘭》,
他屏住略帶沙啞的呼吸,象聾啞人一樣靜靜地聽著。之後,小聲說:“很有味,很流暢的故
事!是你自己想出來的嗎?是普希金?對羅,有一位穆辛—普希金先生,我見過他……”
“不是那個,我說的那個普希金老早給人家打死啦!”
“為什麼?”
我把從瑪爾戈王后那兒聽來的話,簡單地告訴了他。雅科夫聽了之後,平靜地說:“很
多的人,都為女人喪命……”我常常把書上讀到的故事講給他聽。這些故事在我的腦子裡混
在一起,編成了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因此我的故事裡不單有動盪不安而又美麗的生活,還
充滿著火一樣的熱情、各種狂暴的戲劇、華麗的貴族趣味、夢一般的幸運、決鬥、死亡、高
尚的言語和卑鄙的行為。在我的故事中,羅坎博爾代替了拉·莫爾和阿尼巴爾·科科納斯等
騎士的形象,路易十一變成了葛朗臺的父親,奧特列塔耶夫騎兵少尉與亨利四世混起來了。
這種憑著靈感變換人物性格和變換事件的故事,是我自己的一個另外的世界。我在這個世
界,同外祖父的上帝一般,是完全的自由人,可以任意玩弄一切。但是這種書上的混亂並沒
有妨礙我觀察現實的真相,也沒有減弱我對理解活人的追求,它象一朵透明而不能穿過的
雲,圍住了我,使我對許多容易傳染的汙穢和可惡生活的毒素有了一種防禦能力。
書籍使我變成不易為種種病毒所傳染的人。我知道人們怎樣相愛,怎樣痛苦,不可以逛
妓院。這種廉價的墮落,只能引起我對它的厭惡,引起我憐憫樂此不倦的人。羅坎博爾教我
要做一個堅強的人,不要被環境屈服;大仲馬的主人公,使我抱著一種必須獻身偉大事業的
願望。我最愛的主人公是快樂的皇帝亨利四世,下面貝朗瑞的這一首名歌,我覺得就是歌頌
亨利四世的:他給百姓許多實惠,自個兒也愛酒貪杯;是呀,既然人民都快樂,為什麼皇帝
不可喝醉?
小說把亨利四世描寫成一個親近人民的好皇帝。他的太陽一般明朗的性格,使我確信,
法蘭西是全世界最美的國家,騎士的國家,不管他們穿了皇袍或是穿了農民的衣服,都是同
樣的高尚;昂日·皮都也是跟達達尼昂一樣的騎士。
當亨利被殺的時候,我痛哭流涕,而且切齒痛恨拉瓦利雅克。
我同同爐講故事,差不多總把這位皇帝當作重要主人公。雅科夫好象也愛上了法蘭西和
“亨利皇帝”。
“亨利皇帝是好人,同這種人混在一塊兒,去捉魚,去幹麼都好。”他說。
他聽故事決不狂喜,也不提出種種問題打斷我的話。他默然地低著眉頭,毫無表情地聽
著,象一塊長滿青苔的岩石。
但有時候我的話聲不知因為什麼一停,他就馬上問:“完了嗎?”
“還沒有。”
“那你不要停住呀!”
關於法蘭西人,他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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