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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會找到的呀。”
有一次她提議說:
“也許我去見見她,替你向她道聲謝好嗎?”
“不,不要去……”
“那就不去吧……我的老天爺,一切的事多麼好呀。我願意永遠永遠活著。”
瑪爾戈王后沒有能夠幫助我學習——三聖節那天,發生了一件非常討厭的事情,差不多
把我毀了。
節日前幾天,我的眼皮忽然腫得很怕人,把眼睛都壓住了。主人們怕我眼睛會瞎,非常
驚慌,我自己也害怕了。他們把我帶到亨利希·羅德澤維奇助產醫生那裡去,他把我的眼皮
內部割開了,包紮了紗布。我心裡充滿著痛苦的難受的寂寞,一連躺了幾天。三聖節頭一天
晚上解去了紗布,我從床上起來,好象在墓中活埋了幾天又重新爬出來一般。再沒有比失明
更可怕了,這是一種不能用言語說明的懊喪,它奪去一個人十分之九的世界。
歡樂的三聖節那天,我因為病,從中午起豁免了一切的義務,就到各家的廚房去,望望
那些勤務兵。除了嚴謹的秋菲業耶夫以外,所有的人都喝醉了。近傍晚的時候,葉爾莫欣拿
木柴打了西多羅夫的腦袋,西多羅夫昏倒在外屋裡。葉爾莫欣嚇壞了,逃到盆地裡去了。
驚慌的謠言立刻傳遍了全院子,說是西多羅夫被人打死了。門邊擁滿了人,望著這個倒
在地上計程車兵,他的腦袋擱在從廚房到外屋的門檻上,不動地躺著。有人輕聲說要去叫警
察,可是沒有一個人去叫,也沒有一個人敢走過去扶這個士兵。
這時候,洗衣婦納塔利婭·科茲洛夫斯卡婭來了。她穿著一件簇新的紫丁香色衣服,肩
頭上搭著一塊白頭巾,怒氣衝衝地把人們推開,走進外屋裡蹲下身子,高聲嚷道:“你們都
是些傻瓜。還活著呢。快去拿水來……”人們勸她說:“你別管閒事埃”“我說,拿水來
呀。”她好象在火燒場上一樣嚷著,接著,把新衣撩到膝蓋上,扯了扯裡面的裙子,把士兵
的血淋淋的腦袋擱在自己的膝頭上。
人們不贊成地膽怯地走散了。我在這暗幢幢的外屋裡,看見洗衣婦那又圓又白的臉上,
含著眼淚的眼睛現著憤怒的神色。我提來了一桶水,她叫我潑在西多羅夫的頭上和胸膛上,
而且預先關照說:“不要潑在我的身上呀。我要出門去做客……”士兵甦醒過來了,睜開遲
鈍的眼睛呻吟起來。
“把他抬起來吧。”納塔利婭說著,把手插進他的腋下,為了不弄髒衣服,把兩臂伸得
遠遠的。我們把士兵抬到廚房裡,放在床上。她用溼布替他把臉擦乾淨,自己便轉身走了;
這時候她說:“你把手巾在水裡浸透了,放在他頭上,我去我那個混蛋。
這些魔鬼這樣喝酒,早晚會被抓去服苦役的。”
她把弄髒了的襯裙脫到地板上,然後扔在屋角里,細心地拂拭了沙沙發響的弄皺了的衣
服。
西多羅夫把身子一伸,打著噎,哼著。他腦袋上一滴滴地滴下濃濃的黑血,滴在我裸著
的腳背上,頗有點難受,可是我心裡害怕,不敢從這血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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