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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斯牽著她的手。
父女倆走了5里路,到了鄰鎮西鄉。托馬斯聽說此地來了一位眼科醫生,所以特地帶安妮來。但是檢查過安妮的眼睛後,醫生只是搖搖頭。
離開醫生診所,回家的路上,托馬斯在安妮身邊蹲下,摟著她說:“寶貝,不要擔心,這個醫生雖然不能看好你的毛病,但爸爸總會找到一個好醫生來醫好你的眼睛的。”他拍著胸脯保證。
他把安妮扛在肩上。“等你長大一點,我就帶你回到我們的家鄉——愛爾蘭。
用愛爾蘭香濃河的河水洗淨你的眼睛,就不會再痛了。“他滿懷深情地加上一句:”那是世界上最好的藥水。“聽得安妮眼睛發亮。瘦小的她豈知從美國馬薩諸塞州到愛爾蘭的香濃河,路途是多麼地遙遠。
托馬斯帶著女兒走到鎮中心的繁華區。一家商店櫥窗裡展示了一頂美麗的白色草帽。
“嗨!”她的鼻尖貼到櫥窗玻璃上讚歎地叫起來。
白色的帽子上有一條淡藍色蕾絲帶垂在後面。托馬斯看看女兒,拍了拍她的肩膀走進店裡。
安妮看到售貨員從櫥窗裡取下帽子。幾分鐘後,托馬斯走出來,把帽子戴在安妮頭上。這是她一生中的第一頂帽子!美得像童話故事中小仙女頭上的帽子!戴著世界上最美麗的帽子,她一路歡笑回到家。
病魔侵凌家人,托馬斯面對接踵而來的重重困難顯得手足無措,他不知道怎麼樣才能擺脫心中的憂慮和煩惱。沉重的負擔和悲哀折騰著托馬斯,他慢慢迷失正念,開始學會了借酒消愁,然而舉杯消愁愁更愁。
托馬斯常常喝得爛醉才回家。他們又生了一個小孩,愛麗絲病得奄奄一息,骨瘦如柴,嬰兒又吵又鬧,她沒有多餘的精力顧及安妮。
安妮年幼不懂塵世坎坷,不解人意,她需要家人關懷示愛。然而她的雙親沒有多餘的愛滋潤她、呵護她。她心裡的不安和焦慮糾葛在一起,化為一把無名火,使她變得憤怒,常常狂亂地發脾氣。安妮已沒有辦法控制自己了,她由快樂天真變成暴躁易怒的小女孩。
無知的安妮宣洩她的情緒和大人迥然不同。她用自己的方式,用整個身體衝擊小生命中的鬱懣。她大聲嘶喊、怒吼、東撕西摔,試圖抗拒莫名的恐懼。
她的脾氣讓人不能忍受,以至於鄰居們都叫她“令人討厭的小孩”。
有一次,她把手伸進烤箱裡拿麵包,不小心被火燙到。雖然這是自己的錯誤,她卻勃然大怒,抓了火鉗,夾起麵包,使勁地摔在地上。
眼看安妮憤怒地糟蹋她們的寶貴口糧,母親只能無力地呻吟:“安妮,安妮……”
另外有一次,愛麗絲叫安妮照顧睡在搖籃裡的小妹妹一瑪麗。安妮搖一搖,不覺怒氣從中而來,打從心眼裡她就不喜歡瑪麗。瑪麗奪走了媽媽所有的疼惜和憐愛。
她越想越生氣,憤憤地用力搖晃,咚的一聲,小嬰兒從搖籃裡滾下來。
那一天晚上,父親狠狠地揍了她。她咬緊牙根,滴淚不流,從此怨恨更像燎原的野火,難以平息。
安妮的壞脾氣有增無減,直到不可收拾。每天早晨,她喜歡看她父親刮鬍子。
這一天,看到刮鬍膏的瓶口沾滿了泡沫,她注視了一會兒,泡沫裹著鬍子,多麼好玩。她的手慢慢靠去,伸到肥皂泡裡。
不巧托馬斯的情緒也不好,“把手拿開。”她打了安妮的小手。
這一巴掌點燃了安妮的宿怨與積恨,瞬間像火藥爆炸一樣,安妮舉起手邊的瓶瓶罐罐,對著鏡子一個接一個狠狠地擲去。鏡片碎落滿地,留下木頭空框顫顫震動。
安妮嘶聲裂叫,父親沒有動手打她,也沒有破口大罵,而是呆若木雞,哺哺自語:“是魔鬼纏身?是鬼迷心竅?看看你所做的,你這個掃帚星,帶來厄運……都已7年了。”句句清晰地刺進安妮心坎。
可憐的安妮成了代罪羔羊!其實托馬斯的情緒不在於破碎的鏡子,而在於貧窮和疾病。輾轉不能人眠的漫漫長夜,父親哺哺的詛咒,困擾了安妮多年。
禍不單行,福無雙至。窮困和疾病像一串無法開啟的鏈環,厄運週而復始,年復一年。吉米已3歲,腫瘤越長越大,安妮眼疾更趨惡化,愛麗絲病人膏盲,托馬斯沉淪酗酒,無法自拔。情況已到了山窮水盡,無法再壞的境地了。在這些苦痛的歲月裡,愛麗絲勉強撐住了這個家。結核病菌像蟲一般無聲無息地把她啃蝕耗盡。
昨日,她還在那兒,次日,她已魂歸西天。棟樑倒塌的家,七零八落。
莎莉文的親戚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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