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部分(第1/4 頁)
邢亮、徐鑲和幾名警衛一行六人,踏著沾滿露水的淺草,行進在通往向天湖的蜿蜒小徑上。雖然隨著颱風季結束,東北季風開始盛行,臺灣炎熱的氣溫已經降低了不少,但島上的秋天來得遲,幾個人經過一番長途跋涉,都有些汗津津的。
徐驤和姜紹祖是兩天前從新竹來到頭份的。得知“敢”字營和“捷”字營終於可以正式成為志願軍的一份子,兩個人都是興奮異常。上次在北埔,他們雖提出了加入志願軍,但邢亮由於擔心大戰在即,剛剛穩定下來的內部形勢會因此受到影響,並沒有馬上同意他們的請求。不過,為了不打擊二人的積極性,邢亮還是答應他們,儘管明面上“敢”字營和“捷”字營仍隸屬於新苗軍,但志願軍會盡可能多的抽調一些軍事教官協助他們訓練隊伍和指揮作戰。待打退鬼子的這次進攻,並徵求完丘逢甲和吳湯興的意見,再行決定這件事。
第二次新竹保衛戰勝利結束後,邢亮仍絲毫不敢怠慢。他知道之所以能夠連續兩次挫敗日軍的進攻,主要還是鬼子輕敵大意所致,一旦他們收起對抗日聯軍的輕視之心,敵我雙方力量的巨大差距就會顯露出來,後面的戰鬥將會極其艱苦。因此,他除了立即開始著手安排新竹、苗栗以及臺中各地的防務,還把再次整編臺灣各部抵抗力量的事情提上了議事日程。在徵得丘逢甲、劉永福、黎景嵩和吳湯興等人的同意後,抗日聯軍重新確定了“各部實行統一指揮,協同配合作戰”的最高原則,並按照義勇軍所實行的三三制原則對部隊編制進行了調整。當然,邢亮也沒忘記答應徐驤、姜紹祖的事,借幾個人聚集在臺灣府開會之機,探了探丘逢甲和吳湯興的口風。
新苗軍本來就是一個鬆散的聯合軍事組織,各部義軍雖然共推吳湯興為統領,但他們實際上還是各自為政,誰也不擁有對新苗軍的真正領導權。當邢亮透露徐驤和姜紹祖希望加入志願軍時,只對新苗軍擁有名義上控制權,且早就認定只有志願軍才能挽救臺灣未來命運的丘逢甲和吳湯興,根本未作猶豫就認可了此事。而劉永福、黎景嵩因為新苗軍自己都沒有異議,在得知了此事後,也都未提出不同意見,這也是此次徐驤和姜紹祖前來頭份的主要原因。
至於眾人所擔心的新竹、苗栗兩地義軍不願意離開家鄉作戰的事情,果如邢亮所料。面對鬼子在新竹臺北間滅絕人性的燒殺擄掠,所有的新苗軍將士都義憤填膺。徐驤和姜紹祖兩人臨出發前,新苗軍其他各部的統領還反覆向二人囑咐,一定要跟總指揮說說,這次打小鬼子可得讓新苗軍當先鋒。就算鬼子再強大,也絕不容許他們隨意踐踏生養自己的家鄉,鬼子要來只能從他們的屍體和鮮血上走過去……
這次邢亮和徐鑲前往向天湖,是一次既有預定安排又極為偶然的行動。積極聯絡臺灣原住少數民族,組成臺灣各民族統一的抗日聯合陣線,是馮華與邢亮早在義勇軍渡海援臺之前就已經商定好的策略,只是志願軍入臺以來戰事不斷,就把這件事拖了下來。直到這次徐驤和姜紹祖前來,邢亮偶然間得知徐驤與居住在向天湖附近的賽夏人和泰雅人相熟識,才決定立刻進山拜訪。
向天湖位於頭份東南的東河,海拔高度約為738米,是由加里山北支稜餘脈塌陷積水而成的陷落湖泊。湖水深約5至7米,湖面綠波粼粼,長年水豐不竭。湖泊四周崗巒環擁,秋水澄澄,水光山影,靜謐清幽。
此時,晨寒猶重,輕霧縹緲;林木蒼鬱,山嵐迷濛;金風颯爽,蘆絮飛揚,一派深秋風光。本來邢亮一邊趕路,一邊還在想著徐鑲昨晚告訴他的有關賽夏人風俗習慣、民族禁忌等問題,可一到向天湖畔,他卻被這瑰麗無比的景色迷住了。正在神思遐想之際,眾人突然聽到一聲唿哨,湖邊的杉木林裡跳出兩個手持長矛,腰掛山刀,頭裹黑色布巾,身披麻布帔風,面部飾有刺青花紋的漢子。他們滿有警惕性的用漢語高聲喝問道:“幹什麼的?”
看清了來人,徐鑲驚喜地喊道:“是風起、風揚嗎?我是徐鑲呀!”
兩個漢子也認出了徐鑲:“是徐大哥啊!你可有日子沒來了。”
邢亮此前已經知道,在頭份居住了幾代的徐鑲與山區的賽夏人、泰雅人相當熟絡,從眼前徐鑲與風起、風揚二人無拘無束的神態中,也可以看出他們之間密切的關係。徐鑲把邢亮介紹給他們,兩個年輕人雖不知道總指揮是何許人,卻也熱情地說道:“徐大哥的朋友,當然也是我們賽夏的朋友!”當下由兩個賽夏青年領路,一行人進入了一片濃密的竹林中。
臺灣的原住民族分為泰雅、賽夏、阿美、布農、曹(鄒)、魯凱、卑南、排灣、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