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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什麼,天命攸歸,其實是身不由己。
我說,我也不想你爭奪天下。我要你陪著我,不管你是誰,是君主,還是生鬥小民,我愛的只是你。我不要和你身邊的那些人一樣,不要利用你去做任何事,不要你成為滿足我野心的工具。
這塵世太短,戰爭太頻繁,你一次又一次地流離。我們必須用力地急促地愛。所以我一定要告訴你——
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
是的。無論是為了愛情,還是後來為了生存,我都希望與你“長命無絕衰”。你是我的愛,我的依靠,我的護身符。
可是,你死去了。你看不見,她將我貶作奴隸,囚在這永巷中,剃去我的頭髮,剝落我的綾裳,讓我的脖子帶上沉重的鐵箍,日夜不可停歇地舂米。
這個卑賤、惡毒的女人。她知道,你愛寵我。她嫉妒我桃花般嬌嫩的容顏;她嫉妒我的青絲能在暗夜幽幽閃光,而她的,一寸寸一絲絲,凋零,斷裂。
我的青春濃豔得讓她一無是處。即使她換了最新的髮髻,抹了再豔的胭脂,也掩不住呆滯如魚目的眼珠,枯老似橘皮的臉色。甚至,連她的身體走近了些,也聞得到落葉般腐爛的氣息。
我想,後來我變得惡毒了,不復純善;我用盡心機去籠絡你;我恨不能掏出這三寸芳心開給你看,讓你停佇我的芳園。可是,後來,我真的沒有開始時那麼愛你。
我開始有恨。恨你我之間,隔了那麼多女人!她們是山,是河,什麼時候她們都消失了,才應了我的誓——乃敢與君絕。或許,她也一樣的恨,愛情,對一個男人的佔有,都是獨一無二,硫酸般強烈。
眼淚、笑容、讒言、媚語,床上床下,我搬弄你,伏在你的胸口膝頭,軟語呢喃——
如意的眉目如此像你;如意英武聰慧;如意的性格完全像你。當然我不會再說你。我說的是陛下。陛下,尊貴的大漢天子,你穿上龍袍,就不是那個與我在野地裡野合的人。
不止是稱謂的距離。我們之間,短短數年,心與心之間何嘗不是滄海桑田?我想我,現在需要一個可以依靠、可以控制的男人,而他永遠不會背叛。
因此我愛上了我的兒子如意。我堅信,有一日,他會和你一樣送我至輝煌的頂點。
可惜,我不如她,我始終不如她。她是玩弄權術的女人。一個喪失了愛情的女人,她的全部智慧和精力,會轉移到政治上。權欲會滿足她萎縮的情感,讓她乾枯的身體再次飽滿如春潮氾濫。而我,只是個玩弄著愛情的人。如何玩弄,也是個擺脫不了感情的人。
如意,是趙王,最終也沒有成為太子。而我,成為了階下囚。成王敗寇是一步之遙,僅僅是一步,項羽差了這一步,而我,也差了一步。而人生,偏偏亦步亦趨,一步不能移。
“子為王,母為奴,終日舂薄暮,常與死為伍。相離三千里,當誰使告汝?”在永巷裡,我悽婉地唱。我真的錯了!即使紅顏成白髮,曾經的冰肌雪膚覆滿塵土,如何的疼痛屈辱我都應該學會默默承受才對。我不該哭。因為你不在了,那個曾經如山峙立的人已經消失在天水之間。是永遠地、決絕地消失。
我的山平了,水竭了,天翻地覆,歸至洪荒。這天地漆黑,她的怒如火紅巖漿,會毀滅我們母子。
如意被毒死。我呢,那場酷刑,即使在陰曹,我也忍不住渾身戰慄。為此,我寧願不去投胎。再不要投生為人,被人灌了啞藥,燻聾耳朵,挖去眼珠,割去四肢,割去舌頭,然後扔到茅坑裡。
如花似玉,傾國傾城的人兒。她叫我——“人彘”。
在茅坑裡爬了三天,我才能如願以償地死去。
後來,我曾經看見“敦煌曲子詞”裡的那個女子伏在她的情人身上。雲鬢橫斜,花搖影破,一地迷亂。她就在這樣的狼狽裡,忙忙地向情人表白:“枕前發盡千般願,要休且待青山爛。水面上秤錘浮,直待黃河徹底枯。白日參辰現,北斗回南面。休即未能休,且待三更見日頭。”
我聽了在地下嗤嗤笑。她連發誓也學極了我的口吻,可見如我這般又是個傻女。枕前發盡千般願,已經不時興了!聽我為你打破迷局:要休不待青山爛,天明就可以告別;水面上秤錘一定不會浮;黃河滔滔亙古長流,永遠不會枯;東西永隔參辰二星,白日絕不會出現;北斗星永遠在北方,不能回南面。
未休即是休,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