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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自然是聳動的,李瑁思索著,點頭,但又發出喟嘆,他告訴姐姐,玉環完全不是政治性的人物。
“哪一個人是天生的政治人物,這可以教得會的呀!你可以教她,我也可以從旁協助,阿瑁,父皇年紀已大了,在世之日,不會太久,只要你能取得太子地位,父皇駕崩之日,你嗣位,依然可以得回玉環!”咸宜公主率直地說。
這又使壽王聳動,他聯想到前代的故事,自己的曾祖父曾接收高祖父的才人,即是後來做女皇帝的曾祖母!他想:自己如能為太子,破鏡亦有重圓之日——凡是生為皇帝的兒子,極少人會對皇權沒有憧憬的。壽王曾經有被立為太子的希望,他失卻了,常常為此一段經過而恐懼不安,現在沉落的希望忽然如太陽再升,他內心激動著,夫妻情愛,家室之歡一時都拋開了,他想著皇位承繼權,想著父親死後,自己登上皇位——一個做上皇帝的人,可以隨心所欲地得到若干人或物,今天獻出妻子,如果能因此取得承嗣之權,又如果父親死的早一些,那末,再得回妻子,應該不需十年吧?玉環芳華正盛,即使十年,朱顏應該未凋。
於是,他把得自姐姐處的一項意念向妻子說了。
在混亂和頹喪中的楊玉環,對此有無比的詫異,她望著丈夫,一時不知所措。
壽王雖然不是一個異才特出的人,但生活環境使他精警,他再向妻子說:“我總要和你再在一起的,玉環,事到如今,我們乖分已無可避免,只有你想辦法,取悅父皇,設法以我為太子,那麼,我們還有再為夫妻的一天!”
“阿瑁——”她惴惴然叫出,思維一片混亂,再也說不出話來了。她覺得丈夫所設想的,過分離奇怪誕,而且也太可怕,但是,她又不曉得該如何自處。她以為,丈夫如此說,完全是為他年再作夫妻。可是,在她的感念中,以前從來沒有過如此的事。雖然有破鏡重圓的故事,但那是前朝大臣楊素自行把俘得的陳皇朝的樂昌公主放回給故夫,情形和自己所遇的完全不同。自己,是被皇帝所奪去,要走那樣曲折的路,再恢復夫妻關係她以為太渺茫了。
“玉環,天下事未可知,我們盡力而為,這事,多半要靠你,在外間,宰相李林甫他們,從前就幫過我。”壽王急迫地懇求妻子:“玉環,這看起來很荒唐,實在,卻有可能的!他年,他年……”
“阿瑁,皇上肯聽我的話嗎?”她愴然出口。
“母后在世之時,父皇是很順母后之意的,玉環,相機行事,長在一起,機會總是很多的。”
她在一片混亂中,不願商量及此,而且,由於丈夫如此提議,使她想到分離的時候很快了,忽然,她由丈夫而想到了兒子,她年輕,本身愛玩好動,對兒子缺少母性的情感,但臨到分離時,母性滋興了,她提議去看看孩子。
她的兩個孩子形相都長得很好,大孩子已能說一些簡單的話,楊玉環極少抱孩子,現在,她學著保姆的樣,直抱了大孩子,以面頰相偎,她想到,一旦自己的身份改變,只怕不容易時時見到孩子,忽然,她流淚了。
壽王對孩子沒有什麼特別的感情,皇家的親情本來就是淡的,他們夫妻雖然恩愛,但這一份兩性愛並未轉嫁到兒子身上。
他迷惘於妻子如傭僕般抱著兒子,但他並未說出自己的迷惑,他只是看著妻子,淚水似乎滋潤了她的雙眸而更加明亮,更加動人。
這時,壽王心裡,又興起了依依不捨之念,這樣一個女人,將會離開自己,他不捨得——出身世家名門的魏來馨已成了壽王李瑁的眷屬,她的身份是親王側妃,所有享受和待遇,比正妃減一半。在皇家,對待娶來的女子和對男子在朝廷服官一樣,有品級和薪俸。
魏來馨是一個聰明、深明宮廷情況也通曉世故的人,年紀雖然比楊玉環小,但所知卻比玉環多,她入壽王邸之後,和玉環相處很好。同時,也由她帶出了一些隱秘的訊息:她暗示皇帝對玉環的狂激性熱情——這在楊玉環,其實也知道的,興慶宮技藝房中發生的事,只是開始,以後還有——在環境遠比技藝房好的地方,但是,皇帝一樣地狂悍。
有時,生理上的感應會使得楊玉環迷惑,她想象不出一個投老的男子會有如此悍猛的,遠遠超過她年輕的丈夫的能力。
她時時到興慶宮——差不多都在下午,她又趕在黃昏之前回來,有時,她被召入興慶宮午餐。
皇帝已向親近的幾個妃嬪公開了自己和楊玉環的關係。
同時,皇帝也加派了一名內侍和兩名使女給楊玉環。
這使壽王尷尬無比,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