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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蕩氣迴腸的海誓山盟。三十二年裡,他愛過,傷過,也失望過。現在他一個人也可以生活得很好,或許,他也不需要愛情。
可是,他不否認每次看見她的時候那種特殊的感覺,隱隱的,似乎是種憐惜。所以他迷惑了:以她那樣的女子,怎麼會允許自己這麼孤獨,這麼寂寞,這麼憂傷?
馬煜就這樣開始佇立在桑離未曾意識到的很多個生活的角落裡,注視她。
他漸漸知道了,這個叫桑離的女子每天都會坐在“你我咖啡”靠窗的沙發上,聽音樂、看書,偶爾手邊還有一部小巧的膝上型電腦。
也知道了她每逢週末都會在“你我咖啡”拉小提琴,有一次還彈了鋼琴。不過令他疑惑的是她的指法極其嫻熟,卻在踩弱音踏板的時候整個身子傾斜很多,這使她的背影看上去很彆扭,他不知道她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壞習慣。
再後來他還知道了她家就住在“你我咖啡”的樓上,B座201室—那應該是一套一百平米左右的房子,不大,是適合兩口或三口之家使用的兩房兩廳。他就越發好奇了:他不明白這個女子是以什麼為業,又怎麼會有這麼多錢,不僅買得起高尚住宅區的房子,而且還從來不見她去上班?
馬煜根本沒有意識到,他對桑離的這種關注已經完全超乎了鄰里之情,如果說不是“愛情”,那至少也是“曖昧”了。他還不自知地養成了路過“你我咖啡”時就有意無意就往靠窗位置上看一眼的習慣,偶爾和桑離的目光相撞,還能看見她淺淺的笑容。
那笑容,淺得好像水面上一點點風吹過留下的漣漪,若有若無,卻一圈圈延宕開來,直到漾滿了整片湖泊。
三十二歲的馬煜是一家文化傳播公司的老闆。
公司不大,但在業內也算小有名氣。主要承接一些文藝展演活動,諸如上一年的“絲芙蓮?小劇場話劇周”和今年的“女性消費品百年展”,都上了時尚報刊,很出了一陣風頭。
在這個摩登又洋派的城市裡,畫廊、小劇場、音樂廳之類的文化休閒場所比比皆是,附庸風雅的人們與真正熱愛藝術的人們混雜在一起,為馬煜的事業提供了一個無比巨大的舞臺。
值得一提的是馬煜還是個“海歸”—德國留學歸來的文化管理博士,貨真價實。其實這個專業在國內不過剛興起十年左右,摸爬滾打著培養了一批紙上談兵的所謂“專業人士”,同時面對著一個空洞混亂的市場空間。許多朋友都曾說:假使馬煜願意投身三尺講臺,“德造博士”這樣的精英一定是炙手可熱,任憑哪所高校都會心甘情願地支付幾十萬元的“安家費”和科研啟動經費吧?
可是馬煜毅然放棄了這一切。他選擇白手起家,經營一間小公司,起早貪黑地奔走在把它“做大做強”的道路上。起步的那些日子他不想再提起了—居然可以讓人連憶苦思甜都放棄,箇中辛苦可想而知。
他只是很珍惜現在的日子:和女兒住在“櫻園綠景”複式的房子裡,常有機會去日本或香港,可以帶回各種款式的Hello Kitty充實女兒的玩具房;和十幾個下屬一起熬夜,策劃成功後觀眾們滿足的表情會令他覺得很有成就感;偶爾也去不遠處一所大學的圖書館看書,那樣寧靜的時光讓他很容易就想起自己的學生時代,還有那些青澀真摯的年華。
馬煜知道,自己是一個喜歡懷舊但不沉湎於懷舊的人。所以他對桑離就越發好奇了:她的種種,或微笑,或憂傷,都帶著濃重的舊日氣息,好像在追憶什麼,卻又永遠放不下。他漸漸開始期待能有合適的機會和她說說話,他還記得,自始至終,她只對YOYO說了一聲“再見”,而他,只不過收下她一個淡淡的、幾乎找不到出處的微笑。
這個機會很快到來了。
那天,那樣美好的場景,甚至讓他以為那是一張手繪的明信片。
午後溫暖的陽光下,馬煜記得,那些櫻花開了,飄飄灑灑在風裡搖曳。因為是工作日,小區裡的人不多,而桑離,穿一件寬下襬的長裙,倚在櫻花樹下的長椅邊。
她在唱歌。
因為櫻園很大,所以站在遠處的馬煜要側耳傾聽。然而沒過多久,那熟悉的旋律就讓他大吃一驚!
居然,是莫扎特《魔笛》中《夜後詠歎調》的第二幕—《復仇的痛苦》!
馬煜完全呆住了,或者說,根本就是張口結舌!
完美的高音F,華麗的花腔詠歎調,快速的唱法……作為花腔女高音詠歎調史上數一數二的名曲,這是多少人都唱不好的角色!可是,桑離,她居然唱得這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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