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第1/4 頁)
飢餓同時向我襲來,可我不敢吃寶貴的餅乾和牛肉。我用刀剌下一塊松樹皮,刮下裡面比較嫩的部分,放在嘴裡,邊走邊嚼。吃了一週世界上最精美的食物,這東西的確有些難以下嚥。可我以前吃過很多松樹皮,很快就能適應。又過了一個小時,我感到自己確實需要休息了。夜間動物都已經開始活動,我可以偶爾聽到遠處傳來的貓頭鷹和其他動物的叫聲。這是最初的訊號,證明我在與食肉動物爭奪兔子吃。至於我是否也會被當作食物,現在還說不上。此時恐怕有很多動物正在偷偷靠近,準備獵殺我。
但現在,對付那些對手是我要首先考慮的問題。我肯定夜間也會有很多“貢品”在繼續捕殺行動。那些在宙斯之角廝殺的人會得到食物、湖裡的水、火炬、手電筒和他們急於要使用的武器。我只能指望我已經走得夠遠,超出他們目前的捕獵範圍。
在休息之前,我用繩索做兩個誘捕圈套。我清楚現在做圈套很危險,但食物很快就會告罄,而我也不可能邊逃跑,邊做圈套。之後我又走了五分鐘找到宿營地。
我精心挑選了一棵柳樹,不很高,但卻和其他柳樹緊挨著,有長長的、飄動的枝條,十分隱秘。我爬到樹上一個緊挨著樹幹的樹枝,找了一個結實的樹杈放好睡袋,很費了一番力氣。我把睡袋放在相對舒服的位置,又把揹包放在睡袋腳頭,之後鑽了進去。為了更安全,我把皮帶解下來,繞著睡袋和樹枝綁了一圈,在手腕的位置把它勒緊。現在就算我睡著時翻身,也不會摔到地上。我身材瘦小,正好睡袋可以蓋住頭頂,我把睡袋兜帽也蓋上。到了深夜,氣溫會很快下降。儘管搶揹包時冒了很大的險,可現在看來我的選擇沒錯。這個睡袋可以很好地保持我的體溫,真實無價之寶。
我肯定有些“貢品”此時最擔心的是如何保暖,而我還可以睡幾個小時。要是沒這麼渴該有多好……
夜幕已經降臨,這時我聽到奏響了國歌,這是播放今天亡者的前奏。透過樹枝,我看到了凱匹特市徽,似乎飄在空中。我實際看到的是另一個由遠處的直升機運送的巨大銀幕。國歌結束,天空陷入暫時的黑暗。我們在家鄉時,能看到每個選手被殺的全程報道,但有人認為這會對活著的“貢品”帶來不公的優勢。比如說,要是我拿到弓箭並射殺了一個人,我的秘密就會被所有人知道。但,在競技場,我們看到的只是播放訓練成績時使用的同一張頭像。原來寫成績的位置現在換成了區號。我深吸了一口氣,看著是十一個死者的頭像在我的眼前劃過,並掐指算著他們到底是誰。
第一個出現的是三區的女孩,那就是說一區和二區的職業選手活了下來,這不奇怪。之後是四區的男孩,我沒料到,通常職業選手都能活過第一天。五區的男孩……我猜是狐狸臉女孩活了下來。六區、七區的“貢品”都死了,之後是八區的男孩,九區的倆個“貢品”,是的,還有和我搶包的那個男孩,我掐指計算著,只剩一個了。會是皮特嗎?不是,是十區的女孩。就這些。此後伴隨著雄壯的音樂聲,畫面上出現了凱匹特市徽。之後是一片黑暗,森林恢復了寂靜。
皮特還活著,我鬆了口氣。我再次告訴自己,如果我被殺,他贏了,那對媽媽和波麗姆也有好處。這也說明了為什麼每當我想起皮塔時內心矛盾重重。對於電視訪談中他對我愛的表白所帶給我的優勢,我非常感激;可對於他在樓頂表現出的高高在上的樣子,我又非常氣憤;對於在競技場可能面對面相遇,我又極度擔心。
十一個人已經死了,但沒有十二區的人。我試圖推算出誰活了下來。五個職業選手、狐狸臉、薩里什和露露。露露……她終究是活過了第一天,我很高興。這樣算來已經是十個人。另外三個我明天再想是誰吧。此時天已經黑透了,奔跑了一天的我高掛在樹上,現在我必須休息了。
我已經有兩天沒好好睡覺了,今天又在競技場長途奔波。我慢慢地讓自己的肌肉鬆弛下來,閉上了眼睛。我腦中閃過的最後一個念頭是,萬幸,我不打鼾。
噼啪!樹枝斷裂的聲音把我從夢中驚醒。我睡了多長時間?四個小時?五個小時?我的鼻尖冰涼。噼啪!噼啪!怎麼回事?這不是人踩樹枝的聲音,而是從樹上傳來的斷裂聲。噼啪!噼啪!我判斷聲音是從右側距我幾百碼的地方傳過來的。慢慢地、悄悄地,我把臉轉到這個方向。有幾分鐘,周圍只是一片黑暗,傳來噼裡啪啦的聲音,接著我看到火星,繼而是一個小火堆,有一個人在火上烤手,剩下的就看不清了。
我咬住下唇拼命忍著不讓自己朝點火的人喊出聲來,他們怎麼想的?在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