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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晃,它還沒來得及反應,蓋爾就把它的喉嚨割斷了。登時,我為殺死這樣一頭年輕而又無辜的生命感到難過。一想到要吃它的肉我的心裡就翻騰起來。
一頭鹿!我和蓋爾總共只殺過三頭。第一頭是個母鹿,它的腿受了傷,可這鹿幾乎沒賣上什麼價。當時我和蓋爾把它拖到黑市去賣,大家爭著給肉出價,引起一片混亂,有的人還動手自己割肉,鹿身和後腿被挖出了大洞。最後格雷茜·塞出面,讓我們趁著肉沒被人割爛,趕緊送到屠戶那裡。儘管大家出的價還算公平,可總價還是低了些,從那以後,我們就知道不能把這種獵物直接拿到黑市上賣。
這次我們等天黑以後,才從屠戶院籬笆的洞裡鑽進去。儘管大家都知道我們打獵,可大白天拖著一百五十磅重的鹿在十二區的大街上走總不是什麼好事,好像我們在當官的眼皮低下顯擺一樣。
屠宰者是個叫露芭的矮胖女人,聽到敲門聲,她來給我們開門。露芭通常不跟人講價,她說的是一口價,或賣或走,但她給的價也挺公平。我們接受了她給的價,不過她又給我們點優惠,讓我們屠宰後來拿幾塊鹿肉。我們把錢一分為二,這輩子還從沒拿到過這麼多錢。我們決定保守秘密,第二天晚上再亮出鹿肉和錢,給家人一個晾喜。
我就這麼著掙到了買羊的錢,可我告訴皮塔的是我把媽媽的銀首飾盒偷偷賣了,這麼說誰也不會傷害。我接著講波麗姆生日那天下午的事。
蓋爾和我一起來到廣場上的集市,好買點裙子布料。我撫摸著一塊深藍色的棉布料,這時有個東西吸引了我的目光。一個老人在“夾縫地帶”的另一頭養了一群羊,我不知道他叫什麼,大家都叫他羊老漢。他臃腫的膝蓋已經彎曲了,他總是吭吭地咳著,一看就知道他在礦上幹了好多年。這麼多年,他省了不少來餵給羊吃,現在除了慢慢等著餓死,還有些事幹。他髒兮兮的,也沒什麼耐性,可羊卻很乾淨;只要能出起錢,就總能從他那裡買到羊奶喝。
有一隻羊,黑白相問,臥在手推車上。它的前肘好像被狗咬傷了,紅腫得厲害,羊老漢不得不把它抱起來給它擠奶。可我知道誰能把它醫好。
“蓋爾,”我小聲說,“我想把那隻羊送給波麗姆。”
擁有一隻奶羊對十二區的人來講,生活可以大為改善。這動物幾乎比什麼活得都長,“牧場”是理想的放羊的地方,它一天可以產四夸脫奶。可以喝,可以做成乳酪,或者賣,而且還不違法。
“它傷得可不輕,咱們最好走近看看。”蓋爾說。
我們走過去,買了杯奶喝,然後走到羊旁邊,好像閒著沒事,對羊很好奇的樣子。
“別動它。”羊老漢說。“就看看。”蓋爾說。“那快點看,馬上就要宰了,沒什麼人買它的奶了,他們
只付一半的錢。”羊老漢說。“屠戶出多少錢?”我問。羊老漢聳聳肩。
“咱們再走走看吧。”我轉過身,這時看到露芭正穿過廣場朝我們走來。
“你來了,正好。”她走過來時,羊老漢對她說。“那妮子正看你的羊嘞。”露芭說。
“你要不說,我還沒注意嘞。”我裝作漫不經心地說。露芭上下打量著我,又看看羊,皺起眉頭。
“這羊不怎麼樣,看看那前肘,我敢說有一半的肉都爛了,連做香腸都不行。”
“什麼?”羊老漢說,“我們講好了的。”
“我們講好的,說的是羊身上有幾個牙印,可不是這個,把它賣給那妮子吧,要是她夠蠢,願意要它的話。”露芭說著,大步走開了,衝我擠了擠眼。
羊老漢氣蒙了,可他還是想把羊出手。我們用了半個小時討價還價,四周圍了一堆人也在品頭論足。如果羊能活,還挺划算;要是羊死了,我就虧了血本。大家也都七嘴八舌地議論,我最終還是買下了那隻羊。
蓋爾願意幫我扛著,他準和我一樣,想看到波麗姆開心的樣子。我一衝動,又買了一條紅絲帶,拴在羊脖子上,然後趕忙回家。
你應該看看我們把羊抱回家時波麗姆的那個高興勁。要知道這個女孩為了救那個叫毛莨花的貓還傷心落淚嘞。她當時太激動了,竟又哭又笑起來。媽媽看了羊身上的傷,卻沒把握能否治好。可兩人還是馬上忙乎起來,又是搗草藥,又是給羊灌藥湯。
“聽上去她們跟你一樣,會用草藥治病。”皮塔說。我差點
忘了他還在那兒。
“噢,不,皮塔,她們的醫術有魔力嘞,只要那羊聽話,它就不會死。”說到這兒,想到我這雙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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