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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拿回去,供在家堂上。”岳飛答應,雙手接了,回到家中,與母親說知。嶽安人大喜,拜過家堂祖宗,然後觀看小姐的年庚。說也奇異,卻與嶽大爺同年同月同日同時生的,豈不是“姻緣輻輳”!不在話下。
這邊周侗封了一封禮物,送與書吏道:“有勞尊兄遠來,無物可敬,些些代飯,莫嫌輕褻!”書吏道聲:“不敢!”收了禮物,稱謝告別回去,不提。
再說岳大爺復至館中,周侗吩咐:“明日早些同我到縣裡去謝了丈人。”嶽大爺應聲:“曉得!”過了一夜,次早天明,父子兩個梳洗了,就出了莊門,步行進城,來到縣門首,將兩張謝帖在宅門上投進。李春即時開了宅門,出來接進內衙。行禮畢,岳飛拜謝了贈親之恩,李春回了半禮,敘坐談心。少停,擺上筵席,三人坐飲了一會,從人將下席搬出去。周侗見了,便道:‘叫\弟兩個是步行來的,沒有帶得家人來,不消費心得。“李春道:”既如此,賢婿到此,無物相贈,小弟還有幾十匹馬未曾賣完,奉送令郎一匹如何?“周侗道:”小兒習武,正少一騎。若承厚賜,極妙的了。酒已過多,倒是同去看看馬,再來飲酒罷!“李春道:”使得。“
三人便起身,一同來到後邊馬房內,命馬伕:“取套杆,伺候挑馬。”馬伕答應一聲。周侗便悄悄的對岳飛道:“你可放出眼力來,仔細挑選。這是丈人送的,不便退換。”岳飛道:“曉得!”就走將下去,細細一看。他本性心裡最喜愛白馬的。有那顏色好些的,把手一按,腳都殂下去了。連挑數匹俱是一般,並無一匹中意的。李春道:“難道這些馬都是無用的麼?”嶽大爺答道:“這些馬並非是無用,只好那富家子弟配著華麗鞍轡,遊春玩景,代步而已。門婿心上,須要選那上得陣、交得鋒、替國家辦得事業、自己掙得功名,這樣的馬才好。”李縣主搖著頭道:“我這是賣剩的這幾十匹馬,也不過送一匹與賢婿代代步。那有這樣好馬?”
正說之間,忽聽得隔壁馬嘶聲響。嶽大爺道:“這叫聲,卻是好馬!不知在何處?”周侗道:“我兒聽見聲音,又未見馬,怎知他是好馬?”岳飛道:“爹爹豈不聞此馬聲音洪亮,必然力大,所以說是好的。”李春道:“賢婿果然不錯。此馬乃是我家人周天祿在北地買回的,如今已有年餘。果然力大無窮,見了人亂踢亂咬,無人降得住他,所以賣了去又退回來,一連五六次,只得將他鎖在隔壁這牆內。”嶽大爺道:“何不同小婿去一看?”李春道:“只怕賢婿降他不住!若降得住,就將來相贈便了。”便叫馬伕開了門,馬伕叫聲:“嶽大爺!須要仔細,這馬卻要傷人的。”嶽大爺把馬相了一相,便把身上的海青脫掉了,上前來。那馬見有人來,不等嶽大爺近身,就舉起蹄了亂踢。嶽大爺才把身子一閃,那馬又迴轉頭來亂咬。嶽大爺望後又一閃,趁勢一把把鬃毛抓住,舉起掌來就打,一連幾下,那馬就不敢動了。正是:驊騮逢伯樂,馳騁遇王良。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06回 瀝泉山嶽飛廬墓 亂草岡牛皋剪徑
詩曰:
飄蓬身世兩茫然,回首孤雲更可憐。運等絳帳無他慮,只圖四海姓名傳。
自古道:“物各有主。”這馬該是嶽大爺騎坐的,自然伏他的教訓,動也不敢動,聽憑嶽大爺一把牽到空地上。仔細一看,自頭至尾足有一丈長短,自蹄至背約高八尺。頭如博兔,眼若銅鈴,耳小蹄圓,尾輕胸闊,件件俱好。但是渾身泥汙,不知顏色如何?看見旁邊有一小池,嶽大爺就叫馬伕:“拿刷創來。”馬伕答應,取了刷子,遠遠的站立著,不敢近前。嶽大爺道:“不妨事!我拿住在此,你可上前來,與我洗刷乾淨了。”馬伕道:“姑爺須要拿緊了。待我將舊籠頭替他上了,然後刷洗。”嶽大爺道:“不妨,你上來就是。”馬伕即將籠頭上了,將馬牽到池邊,替他刷洗得乾淨。嶽大爺看了,果然好匹馬,卻原來渾身雪白,並無一根雜毛,好不歡喜。嶽大爺穿好了衣服,把馬牽到後堂階下,拴住了,上廳拜謝岳父贈馬之恩。李春道:“一匹馬,何足掛意。”又命家人去取出一副好鞍轡來,備好大馬背上。周侗在旁看了,也叫採不迭。三個重新入席,又飲了幾杯。周侗起身告別,李春再三相留不住,叫馬伕又另備了一匹馬,送周老相公回去。那馬伕答應了,又去備了一匹馬。李春送出了儀門,作別上了馬,馬大跟在後頭,出了內黃縣城門。周侗道:“我兒,這馬雖好,但不知跑法如何?你何不出一轡頭,我在後面看看如何?”嶽大爺應道:“使得!”就加上一鞭,放開馬去。只聽得忽喇喇四個馬蹄翻盞相似,往前跑去!周侗這老頭兒一時高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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