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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加上一鞭,一轡頭趕上去。這馬雖比不得嶽大爺的神馬,那馬伕那裡跟得上來,直趕得汗流氣喘個住。那爺子兩個,前後一直跑到了莊門首,下馬進去。周侗秤了五錢銀子,賞了馬伕。馬伕叩謝了,騎了那匹原來的馬,自回去了。這裡嶽大爺將那匹馬牽回家中,與母親細說岳父相贈之事。母子各各感激周先生提挈之恩。
且說那周侗只因跑馬跑得熱了,到得書房,就把外衣脫了,坐定,取過一把扇於,連搧了兒搧。看看天色晚將下來,覺得眼目昏花,頭裡有些疼痛起來,坐不住,只得爬上床睡。不一會,胸腹脹悶,身子發寒發熱起來。嶽大爺聞知,連忙過來服侍。過了兩日,越覺沉重。這些弟子俱來看望。員外們個個求醫問卜,好生煩惱。嶽大爺更為著急,不離左右的服侍。到了第七日,病勢十分沉重。眾員外與岳飛、王貴等,俱在床前問候。
那周侗對岳飛道:“你將我帶來的箱籠物件,一應都取將過來。”嶽大爺答應一聲,不多時,都取來擺在面前。周侗道:“難得眾位賢弟們俱在這裡,愚兄病入膏肓,諒來不久於人世的了!這岳飛拜我一場,無物可贈,慚愧我漂流一世,並無積蓄,只有這些須物件,聊作紀念。草草後事,望賢弟備辦的了!”眾員外道:“大哥請放心調養,恭喜好了,就不必說;果有不測,弟輩豈要鵬舉費心!”周侗又叫聲:“王賢弟,那瀝泉山東南小山下有塊空地,令郎說是尊府產業,我卻要葬在那裡,未知賢弟允否?”王明回道:‘小弟一一領教便了。“周侗道:”全仗,全仗!“便叫岳飛過來拜謝了王員外,岳飛就連忙跪下拜謝。王員外一把扶起道:”鵬舉何須如此?“周侗又對三個員外道:”賢弟們若要諸侄成名,須離不得鵬舉!“言畢,痰湧而終。時乃宣和十七年九月十四日,行年七十九歲。岳飛痛哭不已,眾人莫不悲傷。
當時眾員外整備衣衾棺槨,靈柩停在王家莊,請僧道做了七七四十九口經事,送往瀝泉山側首安葬。殯葬已畢,嶽大爺便在墳上搭個蘆棚,在內守墓。眾員外常時叫兒子們來陪伴。
時光易過,日月如梭。過了隆冬,倏忽已是二月清明時節,眾員外帶了兒子們來上墳。一則祭奠先生,二則與嶽大爺收淚。王員外叫聲:“鵬舉!你老母在堂,無人侍奉,不宜久居此地,可就此收拾了,同我們回去罷。”
嶽大爺再三不肯。王貴道:“爹爹不要勸他,待我把這牢棚子拆掉了,看哥哥住在那裡!”湯懷、張顯齊聲拍手道:“妙啊!妙啊!我們大家來。”不一時,三個小弟兄你一撥、我一扳,把那蘆棚拆得乾乾淨淨。嶽大爺無可奈何,只得拜哭一場,回身又謝了眾員外。眾員外道:“我等先回,孩兒們可同嶽大哥慢慢的來便了。”眾小爺應聲:“曉得!”眾員外俱乘著轎子,先自回莊。
這裡四個小弟兄揀了一個山嘴,叫莊丁將果盒擺開,坐地飲酒。湯懷道:“嶽大哥,老伯母獨自一人在家中,好生慘切,得你今日回去,才得放心!”張顯道:“大哥,小弟們文字武藝盡生疏了,將來怎好去取功名?”嶽大爺道:“賢弟們,我因義父亡過,這‘功名’兩字倒也不在心上。”王貴道:“完師之恩雖是難忘,那功名也是要緊的事。若是大哥無心,小弟們越發無望了。”
弟兄們正在閒談,忽聽得後邊草響。王貴翻身回頭,將腳向草中這一攪,只見草叢中爬將一個人出來,叫道:“大王饒命!”早被王貴一把拎將起來,喝道:“快獻寶來!”嶽大爺忙上前喝道:“休得胡說,快些放手!”王貴大笑,把那人放下。嶽大爺問道:“我們是好人,在此祭奠墳墓,吃杯酒兒,怎麼稱我們做大王?”那人道:“原來是幾位相公。”便向草內說:“你們都出來!不是歹人,是幾位相公。”只聽得枯草裡颼颼的響,猛然走出二十多個人來,都是揹著包裹、雨傘的,齊說:“相公們,這裡不是吃酒的所在。前邊地名叫做‘亂草岡’,原是太平地面。近日不知那裡來了一個強盜,在此攔路,要搶來往人的財帛,現今攔住一班客商。小人們是打後邊抄小路到此的,見相公們人眾,疑是歹人,故此躲在草內,不道驚動了相公們。小人們自要往內黃縣去的。”嶽大爺道:“內黃縣是下山一直大路,爾等放心去罷!”眾人謝了,歡歡喜喜的去了。
嶽大爺便對眾兄弟道:“我們也收拾回家去罷!”王貴道:“大哥,那強盜不知是怎麼樣的?我們去看看也好。”嶽大爺道:“那強盜不過是昧著良心,不顧性命,希圖目下之富,那顧後來結果。這等人,看他做什麼?”王貴道:“我們不曾見過,去看看也不妨事。”嶽大爺道:“我們又沒有兵器在此,倘然他動手動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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