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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都還要可靠。它教給我的東西,比任何老師還多。
老實說,奧斯卡比我認識的所有人都好。
“媽,”我說,“我們必須帶奧斯卡去看獸醫。”
“它沒事的。”她說。
她在騙人。她一撒謊,眼球中央的顏色就會變深。她是斯波坎族的人①,也是個差勁的說謊家。其實這真的是沒道理,照理來說,我們印第安人應該很會撒謊才對——只要想想歷史上我們是怎麼老是被騙的。
“媽媽,它病得很重。”我說,“如果不帶它去看醫生的話,它會死的。”
她兩眼盯著我,眼球中央的顏色不再變深,我知道那就表示她要跟我說實話了。可是,相信我,有時候你最不想聽到的就是實話。
“二世,小甜心,”老媽說,“很抱歉,但是我們沒有錢給奧斯卡看病。”
“我會把錢還你的。”我說,“我保證。”
“寶貝,那要花上好幾百塊,也許上千塊錢。”
“看醫生的錢,我會負責還。我會找份工作。”
老媽苦笑著,給了我一個緊緊的擁抱。
天!我真呆啊,一個原住民保留區的小男孩能找到什麼工作?到賭場二十一點桌上發牌?年紀太小。除草?整個保留區裡面只有大約十五戶人家有草坪,但沒有一家會找外人除草。唯一的送報路線,是一個叫瓦利的小子的地盤,他也只送五十家,稱不上是工作,只能算是他的休閒活動。
第二章 為什麼雞對我這麼重要(2)
我救不了奧斯卡的。
救不了!
救不了!
救不了!
我只能躺在它身邊好幾個小時,撫摸著它的頭、輕喚它的名字。
然後老爸從外面回來,和老媽有一番“長談”。接著在沒有徵詢我的情況下,他們兩人做了某個決定。
老爸從櫃子裡拿出他的步槍和子彈。
“二世,”他說,“把奧斯卡抱到外面。”
“不要!”我尖叫。
“它在受苦,”老爸說,“我們得幫它。”
“你不能那樣做!”我哭喊著。
我真想狠狠揍他一拳,打到他鼻血直流、眼睛瞎掉。我真的很想狠狠踢他的*,讓他痛到昏倒。
我氣炸了,如火山爆發,如海嘯洶湧,是的,我氣炸了!
老爸只能以那種最最悲傷的眼神看著我。他也在哭,看起來好軟弱。
我真想用力痛恨他的軟弱。
我真想用力痛恨老爸老媽,讓我們這麼窮。
我要把生病的狗狗,和這個世上所有的不幸,全怪罪到他們身上。
但是我又不能把我們家的貧窮全都怪到我父母身上。父母是太陽,我繞著他們執行。沒有他們,我的世界就毀了。
況且,又不是說我爸媽是那種原本生在富豪世家,後來把家裡財產統統賭個精光的敗家子、敗金女。他們來自貧窮的家庭,他們的父母來自貧窮的父母,他們父母的父母也來自貧窮的父母,家族血源可以一直追溯到開天闢地的第一個窮人。
就算是亞當和夏娃,尚且有無花果葉可以拿來遮掩*;但是第一個印第安人什麼都沒有,只能用他們的小手手。
我是說真的,我知道我爸媽小時候也曾經有過夢想,而且他們的夢想內容,絕對不是成為窮人。但是他們從來沒有機會去成就夢想,因為從來沒有人在乎過他們的夢想。
如果有機會,我老媽會上大學。
她到現在還是嗜讀如命,她買書是用磅稱的,而且過目不忘,可以整頁背出來。她簡直是一臺人形錄音機,不騙你,只要讀個十五分鐘的報紙,我媽就可以告訴我棒球比數、世界上每一個正在打仗的地方、本期彩券中獎人是誰、愛荷華州首府第蒙市目前最高溫是幾度。
如果有機會,我老爸會變成音樂家。
他一喝醉就唱起經典鄉村老歌和藍調。他的歌喉很不賴,專業得可以上電臺表演。他會彈吉他和一點鋼琴,還會演奏一把從高中時代儲存至今、擦得亮晶晶的薩克斯風,好像他隨時要加入某個樂團似的。
但是,我們部落的小孩沒辦法瞭解自己的夢想。我們沒有機會,也沒有選擇。我們就是一個窮字。窮就是我們的全部。
當窮人的感覺真的爛透了,而“覺得自己好像理所當然就該窮”的感覺,一樣也很爛。你開始相信自己窮的原因一定是因為自己又笨又醜,你開始相信自己會又笨又醜,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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