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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了。”她恍惚覺得,她丈夫徐治國壓根本來就是這些人的,只有倒下了,才是她張桂雲的,連這些外人都這樣想,她不禁悲從中來。她從來就沒真正擁有過她丈夫,他只把她當成模具,磕出了兩個女兒;他又把她當成保姆,伺候全家老小。現在,她又成了他的護士,所有的人都把徐治國交給她了,讓她依稀體會到妻子兩個字的悽楚。
但張桂雲的腰桿很快就硬朗起來,因為曲莉莉來了。
她丈夫的老情人曲莉莉來了。這個女人的出現,徹底恢復了張桂雲的平衡,簡直是自豪。因為,她作為妻子可以守在徐治國身邊,而曲莉莉,現在這種情況下,她沒有任何理由可以守在她的情人身邊,她就是做不到,她沒有任何辦法做到,她也沒有資格做到。
張桂雲以欣賞者的眼光,看曲莉莉在病房樓下轉了一個下午。在7月的酷暑下,她一會兒在樹蔭下喝口礦泉水,一會又蹭到樓下手搭涼棚往上張望,一襲黑裙在刺眼的陽光下晃來晃去,像藍天裡亂飛的黑老鴰,手裡的鮮花在玻璃紙裡一會兒就失去了嬌豔。
張桂雲從淡藍色百葉窗的縫隙裡一直盯著那個黑影子,那塊擋在她和徐治國中間,發作了十年的黑雲彩,現在一覽無餘地暴露在陽光下,無處躲藏,眼瞅著心愛的人躺在病床上,倍受煎熬。張桂雲嚐到了復仇的快感,她甚至想徹底翻身鬧革命,衝下樓去羞辱她一頓,她心裡像重新沐浴了一番,清新爽潔,不緊繃。
曲莉莉終於沒敢上來,7月的太陽在“流火”,她的世界卻開始下雪,張學友不停地在她心裡唱著《吻別》:
“我的世界開始下雪
冷得讓我無法多愛你一點
冷得連隱藏的遺憾都那麼地明顯……“
曲莉莉無奈的眼淚滴落在包裝鮮花的玻璃紙上,如同融化的雪粒,在與她所愛的男人吻別,她的思念像斷了線的風箏,已經飛不進徐治國的世界。
到了下午5點,她的花被小護士捎上來,說是一個朋友送來的。張桂雲一眼就認出來了,那一把五顏六色的康乃馨的花枝,已被曲莉莉的手心握成墨綠色。徐治國的病房裡擺滿鮮花,海燕要把這束花用玻璃杯浸起來,但被張桂雲粗魯地奪下杯子,她把花隨便往窗臺上一扔,她要親眼看到曲莉莉的心情爛成一攤水。
第二天,花朵已經焉了,失去水分的滋養,完全變成紅不紅黃不黃的顏色。
第三天,每一朵花都縮成一團,花瓣沿上出現一圈黑。
第四天,所有的花朵都成了黑不黑、褐不褐的顏色,低頭耷拉尾地平貼在大理石窗臺上。
張桂雲臉上露出了勝利的微笑,她把殘花劃拉進垃圾筒,用抹布把窗臺擦得乾乾淨淨。現在,曲莉莉在她心裡徹底死了,她心裡晴空萬里。再看看躺在床上掛滿吊瓶的男人,她終於滿意地認為,現在她的丈夫真的完全屬於她了,誰也無法再興風作浪,她的家庭保衛戰終於成功了,她已百毒不侵。想到這裡,張桂雲激動得熱淚盈眶。
徐海燕的離婚程式過了暑假才開始啟動,一方面是學校裡放假了,沒有人蓋章,更重要的是她父親住院,每天她和張桂雲輪流在醫院值班,還要照顧琛琛,所以忙起來一晃就到了九月份。在這期間,丁文革竟然像突然間失蹤了,死活沒有音訊。所以,家裡家外,徐海燕忙得團團轉,一切由她打理。
幸虧徐治國在張桂雲孃兒幾個的悉心調理下已大見好轉,已能由張桂雲攙扶著到樓下小花園走一走,只是每走一步,左腿都要劃一個很大的圈才能繼續走下一步,而且說話還不利索。
徐海燕新學期接的是初一新班,一班頑皮的小猴子,比她兒子好不到哪裡去。開學快一個月了才走上正軌,有了點起色。徐海燕這才想起她自己的終身大事該辦了。所以,趁週四下午政治學習,她請了假,她要到民政局去開離婚介紹信,拿回學校蓋章。她已經諮詢過好幾遍律師了,李楠已給她做好一整套取得琛琛監護權的檔案,她勝券在握,再不能這麼拖下去了。
在民政局婚姻登記處,零星坐著幾個人,在等待辦手續。徐海燕拿到了介紹信,現在她要做的是馬上找到丁文革,給他一張回單位蓋章。離婚協議她已列印好,只等丁文革簽字,她是當教師的,一切做的嚴肅又認真。
走出大玻璃門的時候,她幾乎和迎面進來的一男一女撞上。徐海燕出了門就站住了,回頭細看,果然不錯,男的正是袁建華,穿著一身白衣,戴著太陽鏡,還是那麼風流倜儻。他身邊的女人,高挑的個子,一身很上檔次的真絲碎花裙子,披著燙成大波浪的酒紅色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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