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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戴著太陽鏡,徐海燕的目光一直目送他們走進離婚登記那個屋子,再沒出來。
袁建華要離婚嗎?也許,可是他身邊的女人是誰?是他妻子汪萍?可海霞似乎說過他妻子很矮,打扮土氣,那麼這個女人是誰?
徐海燕驚訝了半天,但她很快就不去多想了。袁建華這種男人離婚是正常的,結婚才是不正常的,她又一次為她姐姐感到慶幸,幸虧離開了這個男人。
匆匆趕回學校,她趕緊給丁文革單位打電話,今天下了班,她一定要見到他,把離婚的事趕緊辦了。令她驚訝的是,丁文革的同事說他們廠一個月以前已經徹底倒閉了,不知丁文革的去向,只告訴了她一個手機號碼。
徐海燕拿著話筒,半天沒閉上嘴,她遲疑地望著手上剛記的手機號碼,似乎這個號碼藏著她丈夫的一切秘密,她開始撥這個陌生的號碼。
鈴聲響了很久才接起來,丁文革一聽是徐海燕,居然有些興奮地說,正想找她呢。他在很嘈雜的環境裡大聲說著,背後還響著“噼啪”的鞭炮聲,丁文革說他正在郊區城陽,得晚上6點才能回來。徐海燕約他在一家茶館見面,便懷疑地扣上電話,她實在想象不出丁文革現在在幹什麼。
丁文革正在城陽惜福鎮汽車駕駛學校裡,他扣上電話,在震耳欲聾的鞭炮聲中仰天大笑,直笑得臉色黑紅,淚花飛濺,他雙手捧著嶄新的駕駛執照翻來覆去地看,又“吧”地一聲放在嘴上親了一口,教練說得鏗鏘有力,他說這是重新進入現代社會的通行證,飽受挫折的丁文革恍如隔世。
丁文革下決心去駕校學開車是兩個月前的事,廠裡剩下的這批人終於像最後一把生了鏽的鐵釘,被扔出窗外,四散而去。
丁文革出了廠門就進了駕校。第一次試車上路時,頂著炎炎烈日,丁文革手握方向盤,輕踩離合、掛檔、踩油門,車子開得穩穩當當。一陣涼風撲面吹來,這使丁文革全身的細胞一下子啟用了,他踩足油門,在車場一口氣躥了12公里,他駕著北京吉普車跑蛇形路、在公路中間掉頭、在陡峭的半坡上起步,丁文革終於找到了操縱一部汽車或操縱自己未來的感覺。
晚六點,徐海燕下了班匆匆趕過去時,丁文革已經坐在那裡,而且泡好了一壺最便宜的茉莉花茶。他穿了件深藍色帶橫條的短袖T恤,像早市上賣菜的農民,臉色黝黑,更顯得瘦小枯乾,但精神亢奮。
徐海燕剛一坐定,丁文革殷勤地給她倒上茶水,馬上心急火燎地像獻寶一樣,把一本黑皮面的機動車駕駛證端端正正擺到徐海燕面前,迫切而自豪地說:
“今天剛拿出駕照,請你過目,半個月文化考試,一個月上車學習,倒樁加路考,整整一個半月呢,我考出來了。”
他見徐海燕只是翻著駕照看,不說話,又激動地補充說:
“我哥姐都商量好了,湊錢給咱買輛捷達車,我來跑出租。我都打聽了,勤快點一個月能掙五六千呢,我有的是力氣……”
“丁文革,我今天不是來聽你的宏偉計劃的。”徐海燕冷冷地打斷他說,然後仔細地從包裡拿出整套離婚材料遞給他。丁文革霎時渾身冰涼,看著離婚協議書,他覺得和徐海燕現在是馬路中心實線兩側對開的汽車,不可逾越,越開越遠。
丁文革的熱情被徐海燕的冷淡澆滅,他拉下臉來,沒有好氣地說:
“徐海燕,你還要我怎麼做?反正我是怎麼做都配不上你啦,你看著辦吧。還是那句話,離婚,可以!孩子,我要!”
“你要?你怎麼要?一個暑假你都不管不問,他支原體感染髮高燒的時候你在哪裡,他想讓他爸爸帶他去游泳的時候,你在哪裡,你還有什麼臉要?”
提起孩子,徐海燕心裡酸酸的。整個暑假,因為家裡人都在忙活徐治國,誰還記得一個沒人管的孩子,連上幼兒園大班的文具都是她在開學前一天倉促間買齊的。
“什麼,他發高燒,你怎麼不告訴我?”丁文革雙手握著桌沿,向前探著身子,急切地看著徐海燕。
徐海燕抹了一把眼淚,想起即將失去完整家庭的孩子,她全身都洇出淚來。
她不知道將怎樣把離婚這一事實告訴一個幼兒園大班的孩子。但她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孩子在她和丁文革不吵不開口的生活中驚恐地長大。
丁文革的雙眼也溼潤了,他雙手擺弄著那些列印好的離婚協議,又瘦又黑的臉更加陰沉,他煩躁地翻著紙頁,三把兩把把它們揉成團扔了,抓住徐海燕的兩隻手,哀求道:
“海燕,我求求你,為了孩子,我們為什麼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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