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2/4 頁)
角度都看不真切,惟一可以放心的是,兩人沒動手。
其實,今天兩人也真沒有動手打的理由,袁建華不外乎問她是不是又懷孕了,打算什麼時候做人工流產,也好帶她去找童大夫。徐海霞耷拉著臉,因為瘦削憔悴,活脫從《林海雪原》裡走出一個“蝴蝶迷”,比席琳迪翁的臉都長。
今天,徐海霞是死了心了,再不想和這個男人糾纏下去,她冷靜地說:“袁建華,現在我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了,流產純屬我的個人問題。感謝你來看我奶奶,你走吧。”說完,轉身就走,沒有一絲留戀,袁建華一步搶到前面,眯起他酷似費翔的電眼,很吃驚地說:“這是我的骨肉,我怎麼忍心你自己去遭罪……”
這要在以前,徐海霞會嗚地一聲撲到他懷裡,哭夠了,鬧夠了,乖乖去流產。徐海霞自己明白,她與袁建華扯不斷理還亂的糾葛,傷就傷在他那雙勾人心魄的眼睛上。可是今天,她盯著那雙曾讓她魂牽夢繞的眼睛,恨不得變成蘇聯小說《第四十一》中的女神槍手馬柳特卡,為了革命,拔出她的槍,將第四十一顆子彈,射穿她心愛的白匪軍男人的藍眼睛。
徐海霞雙眼透出的兇光很快逼回了袁建華火熱的眼神,徐海霞一字一頓地說:
“袁建華,你也知道這是你的骨肉,可你離婚呀,我現在就可以保住她,生下她,再給你添個閨女,你不就兒女雙全了。可是,你敢嗎?你敢和你老婆拼到火葬場?你敢讓你小舅子給你打斷條腿?別來這套了,我夠了!”
“又來了,還是這些……”袁建華也慢慢上了火。
徐海霞因為太生氣,渾身哆嗦,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一上火就歇斯底里,她媽也這樣,是不是精神出了毛病?
徐海霞昂首挺胸地往病房大樓走去,很有些視死如歸的派頭,可是一走近她奶奶病房的門口,身子馬上軟了——裡面擠滿了人,幾個病號站在門口抻著頭看。海霞大喝一聲,扒開人群就往裡衝,幾個大夫正在那兒擺弄一臺笨重的呼吸機,老太太脖子上鮮血一片,兩個大夫在那裡做緊急氣管切開手術。
“嚇死人了!”她媽哆哆嗦嗦抓著她的手,“剛才老太太一口氣提不上來,上身都拱起來了,眼往外鼓,你上哪去了?”
海霞又想起那張該死的化驗單子來了,“都是我都是我呀!”她悔恨致極,雙手握拳拍打自己的肚子,“啪啪”作響,從她奶奶倒下那一刻起,她就恨死了自己。她那蠟黃的臉很快變成紫灰色,一會兒頭暈,一會兒又想嘔吐,一會兒又肚子痛想拉肚子,把張桂雲嚇得更六神無主了。別看她平時厲害起來像母老虎,可危急時刻沒有任何主見。海霞肚子痛得蹲在地上打手機又叫徐治國,又找丁文革,還要去交錢給她奶奶拿注射針劑。她肚子墜痛得像裝了塊大石頭,突然眼前一黑,一頭從樓梯上滾下來,不知哪裡磕破了,滴答滴答的血到處都是。
“媽……”海霞醒來的第一句話是這樣說的,她發現她躺在婦產科的手術檯上。走過來的卻是童大夫,她慈愛地拿毛巾給海霞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嘆了口氣說:
“孩子自己流下來了,沒了也好,好好休養身體要緊。唉,就怕以後形成習慣性流產,那就不好了。”
一股酸酸的液體湧向徐海霞的眼窩,她要掙扎著爬起來,童大夫按住了她,又囑咐了一句:“先別動,小袁一會兒就回來,買飯去了。”
“誰?”
“建華呀。”童大夫肯定地說。是袁建華把她送來的,袁建華看她走後一直不放心,便又折回去,結果發現她被人圍著躺在地上了……正說著,袁建華回來了。
“我要回家,回家!”徐海霞掙脫開袁建華的攙扶,踉蹌著往外走,袁建華要打的送她到東部家裡,二人正爭執,一聲熟悉的喇叭響起。
“爸,爸,我回家!”海霞大叫一聲,一頭栽到地上。
車裡來的其實是丁文革和徐治國的司機。
醫院裡的主治大夫說,老太太已搶救無恙,但是套上呼吸機就很難摘下來了,又將增加一筆鉅額費用,徐治國二話沒說,堅決要以最好的手段搶救老太太。
安排好了這頭,徐治國的手機又響了,袁建華說海霞流產了,很虛弱。徐治國當機立斷,派丁文革和司機去海霞那裡,同時讓張桂雲回家準備吃的,一切井然有序。張桂雲敬佩地望了望她丈夫,見徐治國疲憊得眼袋都顯出來了,心裡一酸,流下淚來。又想起平時自己使的臉子,她內心羞愧不已,只覺錯怪了她男人,恨不能插翅回去燉肉燉雞,補養她的親人,這是她對愛的惟一表達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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