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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鋼琴支撐著自己,高人一頭,因此得到了滿足。你也是這樣。一旦你對人類變得舉足輕重了,你對你自己也變得舉足輕重。為此你在礦上工作很賣力。如果你一天生產的煤可以做五千份飯菜,你的身價就比你做自己的一份飯菜提高了五千倍。”
……………………
①布羅肯峰上的幽靈:布羅肯峰是德國薩克森地區哈茲山脈的最高峰,上面可以產生幻景,觀眾的身影被放大並反射到對面山頂的霧幕上。
“我想是這樣的。”傑拉德笑道。
“你不明白嗎,”伯金說,“幫助我的鄰居吃喝倒不如我自己吃喝。‘我吃,你吃,他吃,我們吃,你們吃,他們吃’,還有什麼?人們為什麼要將吃這個動詞變格呢?第一人稱單數對我來說就夠了。”
“你應該把物質的東西擺在第一位,”傑拉德說,但伯金對他的話沒有在意。
“我必須為什麼活著,我們不是牛,吃草就可以滿足。”傑拉德說。
“告訴我,”伯金說,“你為什麼活著?”
傑拉德露出一臉的困惑表情。
“我為什麼活著?”他重複道,“我想我活著是為了工作,為了生產些什麼,因為我是個有目的的人。除此之外,我活著是因為我是個活人。”
“那什麼是你的工作呢?你的工作就是每天從地下挖出幾千噸煤來。等我們有了足夠的煤,有了豪華的傢俱和鋼琴,吃飽了燉兔肉,解決了溫飽問題後又聽年輕女人彈鋼琴,然後怎麼樣?當你在物質上有了真正良好的開端後,你還準備做什麼?”
傑拉德對伯金的話和諷刺性的幽默持嘲笑態度。不過他也在思索。
“我們還沒到那一步呢,”他回答,“還有很多人仍然沒有兔肉吃,沒有東西燒火來燉兔肉。”
“你的意思是說,你挖煤時,我就該去捉兔子?”伯金嘲笑著說。
“有那麼點意思。”傑拉德說。
伯金眯起眼來看著傑拉德。他看得出,傑拉德雖然脾氣好,但人很陰冷,他甚至從他那誇誇其談的道德論中看出了某種奇怪、惡毒的東西在閃動。
“傑拉德,”他說,“我真恨你。”
“我知道,”傑拉德說,“為什麼呢?”
伯金不可思議地思忖了一會兒說:
“我倒想知道,你是否也恨我。你是否有意與我作對——
莫名其妙地恨我?有時我恨透你了。“
傑拉德吃了一驚,甚至有點不知所措。他簡直瞠目結舌了。
“我或許有時恨過你,”他說,“但我沒意識到——從來沒什麼敏感的意識,就這麼回事。”
“那更不好。”伯金說。
傑拉德奇怪地看著他,他弄不明白。
“那不是更壞嗎?”他重複道。
火車在繼續前行,兩個人都沉默了。伯金的臉上掛著一副惱怒的緊張表情,眉頭皺得緊緊的。傑拉德小心翼翼地看著他,猜度著,弄不清伯金要說什麼。
突然伯金直直地、有力地看著傑拉德的眼睛,問:
“你認為什麼是你生活的目標和目的呢?”
傑拉德又一次感到驚詫,他弄不明白這位朋友的意思。他是否在開玩笑?
“我一時可說不清。”他有點諷刺地說。
“你認為活著就是生活的全部嗎?”伯金直接了當、極其嚴肅地問。
“你說的是我自己的生活嗎?”傑拉德問。
“是的。”
傑拉德果然真地困惑了。
“我說不清,”傑拉德說,“現在我的生活還沒定型。”
“那麼,至今你的生活是什麼樣的呢?”
“哦,發現事物,取得經驗,幹成一些事。”
伯金皺起眉頭,臉皺得象一塊稜角分明的鋼模。
“我發現,”他說,“一個人需要某種真正、單純的個人行動——愛就是如此。可我並不真愛哪個人——至少現在沒有。”
“難道你就沒有真正愛過什麼人?”傑拉德問。
“有,也沒有。”伯金說。
“還沒最後定下來?”傑拉德說。
“最後,最後?沒有。”伯金說。
“我也一樣。”傑拉德說。
“那麼你想這樣嗎?”伯金問。
傑拉德目光閃爍,嘲弄的目光久久地與伯金的目光對視著,說:
“我不知道。”
“可我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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