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2/4 頁)
重功能很生氣。伯金還注意到,儘管傑拉德的社交舉止異常溫和,他似乎總在防著別人。
傑拉德看到了他,臉上露出悅色,走過來向他伸出手,這讓伯金為之一振。
“你好,盧伯特,去哪兒呀?”
“倫敦。我猜你也去倫敦吧?”
“是的——”
傑拉德好奇地掃視一下伯金的臉。
“如果你願意,咱們一起旅行吧。”他說。
“你不是常常要坐頭等車廂嗎?”伯金問。
“那是因為我無法擠在人群中,”傑拉德說,“不過三等也行。車上有一節餐車,我們可以到那兒去喝茶。”
再沒什麼可說的了,兩個人只好都把目光投向車站上的掛鐘。
“報紙上說什麼?”伯金問。
傑拉德迅速掃了伯金一眼,說:
“瞧報上登的多麼有趣兒吧,有兩位領袖人物——”他揚揚手中的《每日電訊報》說,“全是報紙上日常的行話——”他往下看著那個專欄說:“瞧這個標題,我不知道你怎麼給它起名字,幾乎算雜文吧,和這兩個領袖人物一齊登了出來,說非得有一個人崛起,他會給予事物以新的價值,告訴我們新的真理,讓我們對生活有新的態度,否則不出幾年,我們就會消亡,國家就會毀滅——”
“我覺得那也有點報紙腔。”伯金說。
“聽起來這人說得挺誠懇的。”傑拉德說。
“給我看看,”伯金說著伸手要報紙。
火車來了,他們兩人上了餐車,找了一個靠視窗的桌子,相對坐下來。伯金瀏覽了一下報紙,然後抬頭看看傑拉德,傑拉德正等他說話。
“我相信這人說的是這意思。”他說。
“你認為他的話可靠嗎?你認為我們真需要一部新的福音書嗎?”傑拉德問。
伯金聳了聳肩膀,說:
“我認為那些標榜新宗教的人最難接受新事物。他們需要的是新奇。可是話又說回來了,諦視我們的生活,我們或自做自受、或自暴自棄,可要讓我們絕對地打碎自身的舊偶像我們是不會幹的。你在新的沒有出現之前無論如何先要擺脫舊的,甚至舊的自我。”
傑拉德凝視著伯金。
“你認為我們應該毀掉這種生活,立即開始飛騰嗎?”他問。
“這種生活。對,我要這樣。我們必須徹底摧毀它,或者令它從內部枯萎,就象讓一張緊繃繃的皮萎縮一樣。它已經無法膨脹了。”
傑拉德的目光中透著一絲奇怪的笑意,他很開心,人顯得平靜而古怪。
“那你打算怎麼開始?我想你的意思是改良整個社會制度?”他說。
伯金微微皺起了眉頭。他對這種談話也感到不耐煩了。
“我壓根兒沒什麼打算,”他回答,“當我們真地要奔向更好的東西時,我們就要打碎舊的。不打碎舊的,任何建議對於妄自尊大的人來說都不過是令人作嘔的把戲。”
傑拉德眼中的微笑開始消失了,他冷冷地看著伯金說:
“你真把事情看得那麼糟嗎?”
“一團糟。”
傑拉德眼中又浮上了笑意。
“在哪方面?”
“各個方面,”伯金說,“我們是一些意氣消沉的騙子。我們的觀念之一就是自欺欺人。我們理想中的世界是完美的,廉潔、正直、充實。於是我們不惜把地球搞得很骯髒;生活成了一種勞動汙染,就象昆蟲在汙泥濁水中穿行一樣。這樣,你的礦工家的客廳裡才能有鋼琴,你現代化的住宅裡才會有男僕和摩托車,作為一個國家,我們才會有里茲飯店或帝國飯店,才會有《加比·戴斯里斯》或《星期日》這樣的大報社。
這讓人多麼喪氣。“
這通激烈的言詞讓傑拉德好久才明白過來。
“你認為我們生活沒有房屋行嗎?要重返自然嗎?”他問。
“我什麼都不想要,只想讓人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能做什麼就做什麼。如果他們能有一番別的什麼作為,世界就是另一種樣子了。”
傑拉德思忖著。他並不想得罪伯金。
“難道你不認為礦工家的鋼琴象徵著某種非常真實的東西嗎?它象徵著礦工高層次的生活?”
“高層次!”伯金叫道,“是的,高層次。令人吃驚的高階奢侈品。有了這個,他就可在周圍的礦工眼裡變得高人一等了。他是透過自己反射在鄰人中的影子才認識自己,如同布羅肯峰上的幽靈①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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