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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才這樣“拍唀拍唀”的呢!
就此一面推想,一面前走,忽覺後面一人匆匆趕來,走近身旁,被那人一把抱住臂膊。牛忠雖然力大,此時卻被人束住,動也不得動。牛忠暗道:不好!來人一定是個好漢,多分還要吃他的虧呢!暗暗把兩隻斧頭從腰間順到手中,有理沒理就想劈那人一斧,無如兩手抬不起來。牛忠只急得暴跳如雷,掉頭把那人一望,只見是一個七八十歲的老者,忙喊道:“你這老人家因何這樣無理?我同你面不相識,你莫要欺負小爺沒有幫手,小爺爺的夥伴兒請出,那你便吃當不起了!”說著,便使盡平生的力量,將身子扭了一扭,就想脫身出外,迎頭劈他一斧。那知這老者口也不開,手也不放,把牛忠束住反向北走。牛忠這樣一個好本領的硬漢,至此直即一些用處沒得,那腳下不由的被這老者拖了就走,再也拗他不過。就這倒退倒退的已去那設船的地方不遠,突見迎面來了一個人,就那黑暗中看去,但覺那人兩隻眼睛碧綠的射出兩道亮光,照出那人的形象,一個尖頭足有二尺多長,披了硃砂似的一把紅頭髮,峭鼻孔,凹臉膛,年約三十多歲。任憑牛忠膽大,但見那人不人鬼不鬼的形象,也就嚇了個汗毛直豎。當下漸跑漸近,那人便招呼道:“老黿道友,你拿舛著人了,快些放手。”老者道:“一些不舛,這不就是他嗎?”那尖頭人道:“不是這樣說法。”隨即嘰嘰咕咕,就著老者的耳朵說了許久。老者又定了一定神說道:“這樣辦法便宜了手上的這小夥子了。”說罷兩手一放。
牛忠才得脫身,頭也不掉,一溜煙似的回了本營。拿了一支令箭,著司夜的小校,一面催各兵起身,一面傳劉振玉、陸殿邦那兩個總鎮上帳。二人從夢中驚覺。那敢怠慢,隨即頂盔穿甲走上帳來。牛忠將那老者這一段事隱瞞過了,其餘便將一人出外,怎樣跑到岔港盡頭,怎樣尋著多少大船、多少敞口駁船的話說了一遍。二人也覺大喜,隨即就派了三十多個小校、二百名親兵,說明地點,著陸殿邦、劉振玉帶領前進,將各船押到江口,明日一早以便渡兵過江。二人領命去訖,牛忠便就帳前打了一息瞌瞮,才一驚覺,見天光已微微發亮,便著探馬到江口檢視船隻。不到一息,那探馬回報道:“江口船隻統身齊備。”牛忠好生歡喜,隨即傳令拔隊開行。一直到了江口,紛紛上船,就此波平浪靜,渡過南岸。
牛忠將各船戶看了一看,深覺奇異,便向兩個總鎮道:“你看那各船上的船戶,怎樣一律是白髮老者?那裡是百壽會上的船嗎?”二人看見,也覺奇異。這時各兵已經都上了岸,牛忠仍著劉、陸二人帶領親兵小校,押了各船仍回北岸,恭候後隊大營過江,自己便在南岸駐下。正待埋鍋燒飯,飽餐一頓拔隊開行,忽見那南岸上面一條街有十數家點心店,當街有兩個掃街的,一個抓著一把掃帚,上前招呼:“各位將爺不必燒飯,就買點心吃罷,這裡點心是很公道的,一個銅錢一隻,三個銅錢就可以吃一飽。”牛忠聽見,抬頭望去,果然這家磨面,那家春粉,那鍋上熱氣騰騰的;再向吃食一看,果真又大又好,委實公道不過。就分付各兵不必燒飯,各就吃食店裡坐下。可也奇怪,將將各家的座頭僅彀各兵坐下,就同點過數樣的,一個不多一個不少。那鍋上的一拿幾十碟,絡繹不絕,只要一聲喊,登時就到。牛忠肚皮本大,又貪著他價廉味好,連吃了十多碟,恨不連中飯都吃了帶走才得稱心。牛忠見各兵也次第吃完,就分付會帳起隊。那知各兵才要起身,忽又坐下,皆說道:“這怎麼的?因何肚皮裡這樣沉重,連人被他壓著沒得起身的?”你這樣說,他也這樣說,大眾一口同聲。牛忠奇怪不過,方要起身查問就理,不料自家也是一樣。他比大眾又吃得多些,直即由胸口起到腰下止,就同石頭砌的一樣,再也不能轉動。忽然一個噁心,覺到一樣物事由喉嚨漫上,吐出一看,原來是一塊碎石頭,牛忠不由的嚇得目定口呆。畢竟這些兵丁究竟吃的什麼,怎樣被人所害,且聽下回分解。
第一百六十二回 砂石入肚壓倒英雄 霹靂當頭驚逃妖魅
話說牛忠帶領前隊渡過江來,因何在吃食店裡吃了些點心,一個個就變做這樣呢?列位有所不知,因癩頭黿同那四個妖精受了狄小霞的囑託,藉著妖光直奔贛北而來。到了江口,那石臼精、磨盤精他們過江是很不容易的,因為身體沉重,遇水即沉,就同過蓋商議,住在南岸。老黿同掃帚精到了北岸,老元黿想爭個頭功,撇了掃帚精,一個進前探聽訊息,卻遇著牛忠在江口一人走黑路。他便算了一算,知道他要覓船過江,心中想道:我何不變出幾十號大船,將他們騙上船來,走到江心賞他一個天翻地覆,豈不人不知鬼不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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