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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鬥嘴40多年,完全出於他們之間深厚的愛。
放暑假時,我有時到他們家玩幾天。我特別欣賞謝利姨父在輪休日做的早餐:牛排、雞蛋和冰淇淋。這兩位老人如今都去世了,可是每次我跟他們的兒子弗農、羅傑和桑尼3個表兄弟湊到一起時,總是回憶起老兩口多年前頂嘴的情景,笑個沒完。有時候,我一個人也會突如其來地回想起這些往事,獨自發笑。
我們這個家族是一個母權社會。我愛我的姨父們,他們充當調料、笑料,偶爾也發發狠,但是大多數怕老婆。在家裡說了算的是婦女;教訓孩子、敦促孩子上進的也是婦女。但我父親盧瑟·鮑威爾是個例外。他也許因個子矮小,也許因其貌不揚,也許還因有點滑稽,總之在家裡是他說了算。
1950年,我姐姐瑪麗琳要離家到紐約州北部的布法羅市州立師範學院去上學。父親親自安排了隆重的送行活動。我們全家到中央火車站為她送行,送她上“帝國號”特別快車。父親邁著八字步走進車站,大衣兩邊搖擺著,眼含熱淚強露著笑容,純粹出於慈父心腸。他給在場的搬運工、剪票人和列車員一一分發小費,還千叮嚀萬囑咐地說:“請多多關照我的小女兒,請保證她一路平安無事。”我看見他給別人塞錢,感到不自在,可是他一貫如此。每逢節日,他總給郵遞員、加油工人和清潔工人送小費。他年輕時住在哈萊姆區,每個星期六都穿得整整齊齊,衣冠楚楚,口袋裡插著支票簿。他從第一站——擦皮鞋攤開始,一站又一站,每站送小費,莫寧賽德大道上的許多人都得到過他的饋贈。
每逢橄欖球比賽季節,儘管我球藝不高,他也要讓他的兒子戴上全街區最好的運動帽。我的第一輛腳踏車,他堅持買名牌貨,買了一輛哥倫比亞賽車牌的26白胎車。我要買西裝,他就說:“兒子,把這張信用卡帶上,到梅亞公司好好挑一挑。”可是這一切都是來自一名貨運部領班、其每週工資從來沒有超過60美元的人。有一年聖誕節,我媽媽反對爸爸邀請太多的客人。她說,他每年那麼幹,使她十分勞累。爸爸沒吭氣,出門邀請了50來位客人,然後回來對媽媽說,要是她應付不了,他就僱一名廚師。
我父親樂善好施,我行我素,成了我們那一帶的教父式人物。人們有困難時請他出主意,鬧家庭糾紛時請他調解,失業時請他幫忙找工作。他常常從蓋因斯公司帶回一些衣服、次品和等外品,以及下腳料子,把它們按批發價處理給需要這些東西的人,或者是白送給無錢者。在繁華市區,他不是經常都能充當善人的。也許正因為如此,他在凱利大街才這麼竭力助人。當蓋因斯公司易主時,他曾經試圖買一份股票,卻遭到拒絕。他為這家公司幹了23年,公司竟這樣對待他,他認為太不公道。他是不是當真想爭取當一名股東,我不知道。但那以後,他離開了這家公司,到另一家服裝批發商舒爾公司工作,職位與原先相似。他在那裡一直工作到公司關門為止,這時他年歲已高,沒法再謀一份差事了。
盧瑟·鮑威爾從來不曾讓自己的種族或職位影響他的自尊心。像他這樣的西印度群島人,是兩手空空來到美國的。他們每天清晨乘地鐵上班,整日拼命地幹活,晚上8點鐘才回到家裡,掙錢養家,教育子女。既然他們做到了這些,誰還敢說他們矮人一頭呢?這就是爸爸的態度。
當然,人們也總會夢想有朝一日遇上幸福女神,不必流那麼多汗就賺到錢。我記得我父親常常在清早給我姑媽打電話,挺自信地說:“貝麗爾,今天咋樣?4—3—1?嗯。只賭頭號還是賭一對?OK。就賭50分錢。”然後,彩票兜攬人就來收取押寶錢。他們知道有朝一日也許會中個頭彩。
1950年,我進了莫里斯中學。原先上小學是出家門往左拐,如今相反,是出家門往右拐,要過幾個街口。姐姐上的是莫爾頓重點中學。在父母敦促下,我本來想上斯托伊弗桑特中學,也是一所有名望的學校,可是升學導師在我的成績報告單上批了“我們不同意”。莫里斯中學則是普通中學,來者不拒。
這時,我依然是胸無大志,沒有奮鬥目標。我喜歡的事是跟小夥子們逛馬路,“散散步”。從凱利大街溜達到163街,繞到南林陰大道,再到西切斯特路,然後回家。星期六上午,我們照例上蒂法尼劇院,看看連續劇,再加一場兩片連映的牛仔電影。
星期天上聖瑪格麗特教堂,那裡有我家的專用坐椅。爸爸是資深的教堂俗人執事,媽媽是祭壇管理組組長。瑪麗琳在兒童唱詩班彈鋼琴。我是一名教士助手。我家的人年年都參加衣物和食品義賣及舞會,在舞會上可以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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