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部分(第2/4 頁)
那小孩說:‘……’”
我看著窗外,想起多年前曾聽過這故事,可能是在讀初中時。我聽到的版本除了車子是雷鳥而非卡迪拉克,其他完全相同。我記得那小孩說雖然我只有17歲,可我不是白痴,沒有人願把這車以750塊的價格賣出去,而且只開了這麼短的路程。那車主告訴他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車裡有股怪味無法除去,他試了很多次,沒有什麼東西能把這怪味消除掉。車主曾出差很長時間,至少……
“兩週,”斯托伯還在說。他面帶微笑,那樣子就像在說一個很好笑的笑話。“他回來時,發現車停在車庫裡,他妻子死在車裡,是在他出差期間死的。不知道她是自殺還是心臟病突發或是其他原因。她全身浮腫而且車裡充滿了那種氣味,所以他只好把車賤賣了。”他笑著問我:“很有意思是嗎?”
“出差期間他為什麼不打電話回去?”我不由自主地問,可腦子卻一片空白。“他出差兩個星期,從沒有打電話回去看看他妻子在幹什麼嗎?”
“咳,”他說,“你如果這麼說就錯了,我要說的是這項交易,誰不動心?這才是關鍵。因為開車時你一般總是開著車窗,就聞不到了,對不?故事就是這樣的嘛。我認為是因為車裡有怪味,才使故事可信。”
我們都沉默了。我想他正在等我說幾句話來結束這個話題。我是想結束這個話題,可是然後呢?然後他會怎樣?
他用拇指肚搓著別在t恤上的徽章,上面印著:我在驚悚園坐了過山車,雷科尼亞。指縫裡黑黑的。他說:“我今天去了驚悚園。我替一個傢伙幹了些活,他給我一張可以玩一整天的票。我女朋友打算和我去,但她卻打電話來告訴我不舒服,她這幾天來了月經,有時候確實讓她比生病還難受。真糟糕,可我也想如果月經沒有來,啊,一點也沒有,那我就麻煩了,我們都麻煩了。”他唧唧歪歪地說了一大堆話,一點都不幽默。“所以我只好自己去了,沒理由浪費這個機會。你去過驚悚園嗎?”
“去過。”我回答。“那時我12歲。”
“誰和你一起去的?”他問,“你不會自己去,對吧?因為你只有12歲。”
我不能告訴他真相。他正在玩我,左右擺弄我。我想開啟車門,雙臂抱頭,滾出車外,如果這樣他只會伸手推我下去。因此我無論如何也不能舉手抱頭以免他發現我的意圖。我只能緊握雙手。
“不,”我說,“我和我爸爸,是爸爸帶我去。”
“你坐過山車了嗎?我坐了四次那鳥東西。它直直地躥上去,又直直地衝下來。”他看著我,又發出了一陣空洞的笑聲。月光在他的眼中盪漾,使整個眼睛發白,像雕像的眼睛。我知道他不僅是死人,而且還很瘋狂。“你坐了嗎,阿蘭?”
我想告訴他叫錯了名字,我的名字是赫科特,但有什麼用?我們到了快攤牌的時候了。
“坐了。”我低聲說。只有月光灑落,路邊的樹扭動著枝丫飛快地向後衝去,像祭神儀式上瘋狂的舞者,路在車下飛逝。時速表顯示他正以每小時130公里的速度在行駛。死人開車很快。我們兩人就是在坐過山車。“是的,我坐了那過山車。”我回答。
“嗯。”他應了一下。他又吸了口煙,我再次看到一縷縷小煙須從他脖子上針線縫著的斷縫中逸出來。“你從未坐過,尤其是和你爸爸。你排隊等著,對,是和你媽媽。隊排得很長,等坐過山車的隊都是這麼長,而你媽媽不願在那麼熱的太陽下陪你站著。她那時就很胖了,所以熱氣讓她感到很難受。但你整天纏著她,纏著她,纏著她要去坐。但可笑的是,當你終於排到隊伍的前頭時,你卻膽怯了,是嗎?兄弟。”
我無言以對,舌頭黏在了上顎上。
他的手偷偷地伸了出來,面板在野馬車儀表盤燈光的照射下顯得發黃,指甲縫中黑糊糊的,抓住我握在一起的手,一股力量從他手中傳出,我的雙手分開了,像個死結在魔術棒的輕觸下神奇般自動地開啟了。他的面板有點冰涼,像蛇一樣。
“是嗎?”
“是的。”我輕聲說,再也無法讓自己的聲音大起來了。“當快輪到我們時,我看到它是那麼高,那麼快,衝到頂上倒了過來,坐在裡面的人大聲尖叫著,我害怕了。她狠狠地扇我,在回家的路上她氣呼呼地不願理我,所以我還沒有坐過。”是的,直到現在我還沒有坐過。
“兄弟,你應該去坐坐,那東西坐起來非常刺激,至少那兒沒有比這更刺激的了。從驚悚園回來,我在州公路邊的小店裡買了些啤酒,準備到我女朋友家去一下,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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