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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來。比方說,鑽子鑽出來的一丁點兒木屑,看出來就同蘋果一樣清楚。粘膠的地方只要有什麼不對頭的——接榫的地方只要有什麼異樣的裂縫——保險都查得出來。”
“想必你們注意過鏡子,鏡面和底版當中的地方,此外也總戳過床鋪和被褥以及帷簾和地毯吧。”
“那當然,我們把每件傢俱都這樣搜遍以後,就搜屋子了。整幢屋子的表面都分成一格一格,編了號碼,這樣就沒一處漏掉了;然後,照舊用顯微鏡把整幢屋子一方寸一方寸地查個明白,連左右兩幢緊挨著的房子也仔細查過。”
“左右兩幢房子!”我失聲喊道,“你們一定花了不少工夫吧。”
“是啊,可這筆報酬實在不小呢。”
“你們把房子四周的地面也查過了嗎?”
“地面全是磚頭鋪的。這倒不費什麼力氣。我們查了查磚縫間的青苔,看出沒挪動過。”
“你們當然也查過德××的檔案,還有他書房裡的書本囉?”
“那還用說,大包小包都開啟過;不但把本本書都開啟了,還把每一部書都逐頁翻過,我們可不學有些警官的樣,光拿書抖抖就算了。我們還用非常精確的測量儀器量了量每本書封面的厚薄,而且還用顯微鏡萬分仔細地照過。有哪本書的裝幀新近拆動過都絕對逃不過我們的眼睛。有五六部新裝訂的書我們全拿針往裡仔細戳過。”
“你們查過地毯下面的地板嗎?”
“那當然。每塊地毯都搬開過,還拿顯微鏡檢查了地板。”
“那麼牆紙呢?”
“看過了。”
“查過地窖嗎?”
“查過了。”
“那麼,”我道,“你搞錯了,那封信並不像你假定的那樣在屋裡。”
“你這話恐怕說對了,”警察廳長道,“呃,杜賓,你倒說說看,我該怎麼辦?”
“把屋子重新徹底搜查一遍。”
“那倒大可不必,”葛××答道。“我可以拿腦袋打賭,那封信絕對不在公館裡。”
“那我沒什麼更好的建議了,”杜賓道。“你一定知道這封信的詳細樣子吧?”
“可不!”——說著,警察廳長就掏出一本備忘錄,宣讀那份失落的檔案裡面的詳細樣子,尤其是這封信的外表,他講得特別詳細。他詳細唸完這篇說明,就告辭了,神態沮喪,我可從沒見過這位一向愉快的先生這麼沮喪的。
過了一個月光景,他又來看我們,只見我們差不多還跟上回一樣待著。他拿了只菸斗,坐了下來,談了些家常。最後我說道:
“啊,葛××,那封丟失的信怎麼樣啦?想必你終於認定鬥不過那位部長了吧?”
“哎呀,去他的,我按照杜賓的意思重新調查了一遍——可就是白費力氣,這我早料到了。”
“你說過這筆報酬有多少?”杜賓問道。
“嘿,這筆數目非常大——這筆報酬非常豐厚——我不願說出到底有多少;不過我願意說這樣一句話,有誰把那封信給我找到,我不惜自己掏腰包,送他一張五萬法郎的支票。說真的,情況一天比一天嚴重了;這筆報酬最近加了倍。不過,就算報酬加上三倍,我也只能這樣,沒別的辦法了。”
“哦,是嗎,”杜賓一邊抽著煙,一邊慢吞吞地說道,“我倒——認為,葛××,——你沒完全盡力。我看——你還可以盡點力,呃?”
“怎麼?——用什麼法子?”
“哦——噗,噗——這件事麼——噗,噗——你可以向人家討教一下,呃?噗,噗,噗。你可記得阿伯尼蒂(約翰·阿伯尼蒂(1764—1831),英國外科醫生。以行動乖張著稱。)的故事嗎?”
“不,去他媽的阿伯尼蒂。”
“好哇!儘管由你說去他媽的阿伯尼蒂吧。不過,從前,有個闊綽的守財奴,竟想出條妙計,打算騙這個阿伯尼蒂白給他看病。存了這條心,他就在一次私人來往中,一邊扯著家常,一邊巧妙地把病狀捏造成別人的病講給這個醫生聽。
“守財奴說,‘比方說,他的病狀是如此這般;呃,大夫,你叫他找什麼藥吃?’
“阿伯尼蒂說,‘找?嘿,當然是找人討教嘍。’”
“可我不是甘心情願找人討教的嗎,我不也情願出錢嗎,”警察廳長有點不安地說。“誰幫我辦這事,我就真個給他五萬法郎。”
“假如那樣的話,”杜賓說著拉開抽屜,交給他一本支票簿,“你還是把剛才說的數目,開張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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