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部分(第1/4 頁)
“嗯,您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律師的話開始嚴肅起來。
“先生,當時我確實已經決心同內人分手了。我儘管只是個沒什麼大前途的插圖畫家,但即便是個蹩腳的藝術家,總也有自尊心吧!同純子在一起,幾乎如同一個‘波西米亞人’(英語“bohemian”,指生活方式不正規的人,尤其指放蕩不羈的藝術家。)跟一位女銀行家結婚,難道這不能被稱為‘奇蹟’?”
“不過,尊夫人確實是愛您的喲!”
“是這樣嗎?”
“不必懷疑了,尊夫人之所以下手殺人,最終還不是出於對您的愛?只不過換了個形式而已。”
“是這樣嗎?嫉妒是愛情的變形,人們都這麼說,可我總覺得她的嫉妒是憎恨的變形。”
田沼律師的頭有些發熱,感到有些混亂:“快把這件事情忘記吧!有機會我見到尊夫人,我也好好勸她幾句。不管怎麼說,她的獲救,這其中也有您的功勞,顯示了您的寬大胸懷。”
“是這樣嗎?”這句同樣的話,今野晴之重複了三次。律師聽了很不是滋味,好像用針刺他的神經。
“不過,剛才您說的,錐子沒有上下向,是什麼意思?”
“我是說,如果光憑兇器來判斷內人有無‘殺意’,是不可能的。”律師突然嚇了一跳,覺得什麼地方出了毛病。
“她是用不合適的兇器,確確實實地殺了人。”今野說道。
“這不是證明尊夫人沒有‘殺意’嗎?而是一時激動。怒氣沖天的時候,隨手拿到什麼,就把什麼當成兇器。這說明,尊夫人是無意中拿起來這個東西。”
“為什麼您說她無意?這個‘無意’的證據在什麼地方?”
“您難道不相信尊夫人的話?”
“相信,正因為相信,才到先生這兒來的。”他大聲地嘆了口氣,繼續說道,“我最初就感到奇怪,像慶子那樣不會料理生活的人,衣服脫線,自己也不會縫的人,怎麼會把一把嶄新的、剛剛買來的錐子放在裁縫工具箱裡?”
“先生您這麼說也有道理,不過,她終究是個女人,買一些錐子之類的東西,不足為奇啊!”
“先生您這麼說也對,但我最瞭解慶子的性格,這種東西買了一把,不知可用多少年;她決不會買兩個同樣的錐子。”
“您想說的是……”
“先生,不,不僅僅先生,連檢察官、法官,世上一切的人,都給欺騙了。殺人的那把錐子從一開始就不在房間裡的。”青年的臉因痛苦而變得醜陋,幾乎要哭出來一般,“先生,如果當場隨手拿了什麼東西,是不能被稱為兇器的,是嗎?但是,純子從一開始就打算殺慶子,特意準備那把錐子帶到現場,那可以說是一把十足的兇器啊!”
律師使勁地搖搖頭:“如果尊夫人存心殺人,有‘殺意’的話,應該還帶了其他準備好的東西。”
“先生,請您瞭解一下內人的性格!”青年幾乎歇斯底里地叫道,“您知道內人最喜歡的東西是什麼?是股票,這種最合理的賭博。賠時的冷靜,贏時甩拋的及時正確,吃進時的認真,無一不精確到位。”
“股票同現在的案情有什麼關係?”
“一事通,萬事通。對內人來說,金錢是僅次於生命的東西。對金錢會下賭注冒險的女人,也會用自己的命來跟命運賭一把。”
“不明白,我還是聽不懂您的意思!”
“先生難道現在還不明白嗎?內人一開始就打算殺人的,抱著‘殺意’去慶子那裡的,而且用布裹著兇器。”
“怎麼……”
“如果內人準備是短刀或氰酸鉀,立即會使人明白她是存心去殺人的,因此她特意準備了哪兒都見得到、使人意想不到的裁縫錐子作為兇器,這樣也就無法證明她的‘殺意’了。連先生都不相信,可作為丈夫的我,卻清楚地知道:再也沒有比她更是雙重人格的人了。無論對誰,在什麼地方,她都露出可愛的笑容,完全像天使一樣惹人喜歡。沒有一個人注意到假面具下面隱藏的是什麼,只有我一個人偷偷地窺視到了……算計,算計,一切都是算計,精確地算計到九分九厘九毫;把一切可能性都算計好,只剩下九牛一毛的東西交付給命運的安排。這不是最上乘的賭博嗎?內人特地選了一個生理日;殺了人後,也沒有忘記去自首;還做功十足地表現自己的悔改之情。”
“這……這……為了什麼……”
“算計喲!謀殺同憤怒殺人是有區別的。不管什麼偵探小說作家設想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