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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蒙德!哈蒙德!”我叫道:“到這兒來!噢,真可怕!我在床上受到了某個東西的襲擊,我抓住它了,可是我看不見它——我看不見它!”
毫無疑問,哈蒙德被我臉上那種真實而非偽裝的恐怖表情打動了,他向前走了一兩步,表情急切而又迷惑不解。來到我房間裡的其他人吃吃地笑起來,笑聲清晰可聞。這種抑制住的笑聲讓我怒不可遏。嘲笑一個處在我這樣境地裡的人!這是一種最惡毒的殘忍行為。現在,我能理解為什麼一個人激烈地與一個似乎是看不見的東西搏鬥,並且要求別人幫助他與這個幻象搏鬥時,會顯得滑稽可笑了。但是,那時,我對嘲笑自己的人群是如此憤怒,如果我有力量的話,我會把他們就地打死。
“哈蒙德!哈蒙德!”我又絕望地喊起來:“看在上帝的份上,到我跟前來,眼下我能抓住這個——這個東西,可是再過一會兒就撐不住了。它正在制服我。幫幫我!幫幫我!”
“哈里,”哈蒙德走近我,小聲說,“你吸了太多鴉片。”
“我向你起誓,哈蒙德,這不是幻象,”我同樣低聲回答道,“你沒看見它的掙扎是怎樣使我全身都在抖動嗎?如果你不相信我,你自己來證實一下。感覺它——摸摸它。”
哈蒙德走近前來,把他的手放在我指示的位置。他發出了一聲瘋狂而恐怖的喊叫。他感覺到它了!
他馬上在我房間裡某個地方找到了一條長繩,緊接著就在我胳臂緊緊扣著的那個看不見的形體上綁起來,並且打了結。
“哈里,”他說道,嗓音嘶啞而激動,因為他雖然還保持住了理智,但卻被深深地震動了,“哈里,現在安全了。你可以鬆手了,老夥計,如果你累了的話。這個東西不能動了。”
我精疲力竭,很高興地鬆開了手。
哈蒙德站著,抓住繩子的末端,繩子綁著那個看不見的東西,繩子在他手邊扭動著,在他面前,就像自己支撐著自己似的,他抓著一根系緊並且交叉綁著的繩子,這繩子緊緊綁著一個空無一物的空間。我從未見到一個人像這樣因恐懼而完全驚呆了。然而,他的臉表現出了全部的勇氣和決心,我知道他擁有這些品質。他的嘴唇雖然白了,但是堅定地閉著,人們只要一瞥就能發現,他雖然因恐懼而深感震驚,但並沒有被嚇倒。
接下來在房客中發生的混亂是無法描述的。這些人目睹了哈蒙德和我之間那特殊的一幕,他們目睹了捆綁這個掙扎著的東西的過程,他們也目睹了我在“看管囚犯”的任務結束時,因為體力衰竭而幾乎癱倒在地。這些旁觀者看見所有這一切的時候,就被混亂和恐懼攫住了,這種混亂和恐懼是難以形容的。軟弱一點的人從房間裡逃了出去。剩下的寥寥幾個人縮到門邊,什麼也不能使他們走近哈蒙德和他捆著的那個東西了。他們的恐懼當中依然透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他們沒有勇氣讓自己的好奇心得到滿足,不過他們還是懷疑著。
我請求一些人走近來,摸一摸,自己證實一下在這個房間裡有一個看不見的生物存在著,但這是徒勞的。他們懷疑,但是不敢讓自己明白實情。一個固體的、活著的、呼吸著的生物怎麼可能看不見呢,他們這麼問。我的回答是這樣的,我向哈蒙德做了一個手勢,我們兩人控制著接觸到這個生物時的恐懼和厭惡,把它從地上舉起來,就這麼讓它被捆著,把它弄到我床上去。它的重量大概相當於一個14歲的男孩。
“現在,朋友們,”當哈蒙德和我將這個生物舉到床上方時,我說:“我能給你們不言自明的證據,證明這兒有一個固體的、有重量的身體,雖然你們看不見它。注意看床的表面就行了。”
我對自己如此鎮定地處理這件奇事的勇氣感到吃驚。但是我已經從最初的恐懼中恢復過來,對這件事有一種科學的驕傲感,這種驕傲感控制了其他一切感覺。
旁觀者的目光立即集中到了我的床上,隨著一個約定的訊號,哈蒙德和我讓那個生物落下去。發出了一聲沉悶的聲響,那是一個重物落到柔軟的床上發出的聲響。床上的木頭吱吱嘎嘎響了起來。枕頭上和床上明顯地出現了一個深深的印跡,標誌著它的存在。目睹這一幕的人群發出了一聲低低的喊叫,從房間裡衝了出去,只留下哈蒙德和我與我們那個神秘的生物待在一起。
我們靜靜地待了一會兒,聽著床上的那個生物低沉而不規則的呼吸聲,和它無力地掙扎著想從束縛中脫身時床單的沙沙聲。然後,哈蒙德說話了。
“哈里,這真可怕。”
“啊,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