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部分(第1/4 頁)
“庸醫殺人,”老迪克憤怒地說,“各位,我們從這些幼稚的殺人駭行中,除了知道愚蠢披著科學的外衣為害以外,並沒有學到什麼東西。可是在座的有一位年輕而極有才華的外科醫生,我可以向你們保證,如果他殺過人,這個殺人案一定精彩無比。他坐在那裡一直煩躁不安,像個真正的罪犯,內疚使他直冒冷汗,很想把他的罪狀和盤托出。各位,我現在請我們最年輕的新罪犯薩姆爾·華納醫生髮言。”
華納醫生用他的那塊溼手帕抹抹脖子。“病人是個年輕人,才十七歲,才華驚人,”華納說,“他寫詩。請我去的時候,他已經病了兩個星期。我看見他病成那個模樣,立刻把他送往醫院。他先是腹部左邊劇痛。他本想請我給他診治,可是肚子痛了三天又不痛了,他以為已經痊癒。
“然而過了兩天又痛起來,而且開始發燒瀉肚。請我去的時候,他大便裡有膿有血,但沒有阿米巴菌也沒有病原菌。我看了病理報告以後診斷是潰瘍性結腸炎。根據症狀不像是盲腸炎。我給他開了阿札爾法丁,只讓他喝清湯。經過這種治療,病情反而加劇。整個腹部有觸痛現象。我給他精心治療了兩個星期,他不治而死。”
“驗屍結果證明你錯了?”伍德醫生問。
“我沒有驗屍。”華納說,“孩子的父母非常相信我,孩子也一樣。他們都認為我已盡我所能救他的命。”
“那麼,你何以知道你診斷錯了?”休漠醫生問。
“就是由於一樁簡單的事實,”華納生氣地說,“我沒把病人治好,因為診斷錯誤,我治死了他。”
“一個合乎邏輯的結論,”斯威尼醫生說。
“各位,”迪克在他坐的地方咯咯笑著說,“我們這位才華橫溢的新社員顯然幹掉了一個大詩人。現在請你們指控他的診斷錯在什麼地方。”
誰都沒有吭聲。華納緊張的神情使他們深信詩人之死還有隱情,他們小心翼翼地對這個問題進行討論。
“病人死了多久了?”羅森醫生向。
“上星期三,”華納醫生回答,“你問這個做什麼?”
“你說孩子的父母很相信你,”柯蒂夫說,“可是你看起來像為什麼事情發愁似的,我們覺得奇怪。警察調查過嗎?”
“沒有,”華納說,“我幹得天衣無縫。連你們似乎也不能推翻我的診斷。”
這個突如其來的挑戰激怒了一些社員。
“這裡面另有蹊蹺。”伍德慢騰騰地說,眼睛盯著華納。
“唯一的蹊蹺,”華納很快回答,“就是病情的複雜。各位顯然喜歡簡單明瞭的命案,就像剛才我們聽到的那幾件。”
斯威尼輕聲說:“華納醫生的診斷,是未經他仔細研究倉促定案的一個好例子。他所描繪的症狀可以指向許多種疾病。”
華納臉紅了。“你能不能把你的侮辱佐以一點科學上的證據?”他問。
“你說過,最後的病徵之一是整個腹部有觸痛現象,”戴維斯醫生說,“這就指明是腹膜炎。”
“可能是穿孔,而不是潰瘍。”斯威尼醫生補充說。
華納醫生又用他的那塊溼手帕抹了抹臉,輕輕地說:“我從未想到過異物穿孔。”
“你應該想到的。”柯蒂夫醫生笑著說。
“算了吧,算了吧。”老迪克插嘴說,“我們不要離開正題。什麼能導致穿孔?”
“他死時十七歲,”柯蒂夫回答,“不會像小孩子那樣吞針入肚。”
“那麼,”伍德醫生說,“十之八九也不會是雞骨。雞骨大概會卡在食道里,不會到胃內去。”
“華納,”老迪克說,“我們已把範圍縮小了。越來越擴充套件的觸痛,可能意味著不斷擴充套件的感染。從病情的發展看,可能是穿孔而不是潰瘍。這種穿孔說明病人吞食了什麼東西,我們已經排除了針和雞骨,這就給我們留下一個明顯的猜測。”
“一根魚骨。”斯威尼醫生說。
“一點兒不差。”老迪克說。
華納站起來緊張地傾聽眾人異口同聲肯定這個診斷。迪克宣讀了審判員的裁決。
“我認為我們全體同意。”他說,“薩姆爾·華納殺害了他的病人是因為他把病人當做潰瘍性結腸炎療治。其實,他只要開刀,除去化膿的魚骨,就能挽救病人的性命了。”
華納三步並作兩步穿過房間走向他掛大衣和帽子的壁櫥。
“你到哪裡去?”伍德醫生在後面喊他,“我們的會議剛剛開始。”